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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次完顏婁室隻率兵三萬左右,跟隨而來的將領有赤盞越羅、阿迭哈山、仆散術虎、蒲鮮裡甲等共計二十餘員將領,可謂是兵多將廣。
雖然前次在關公廟內遇到了不祥之兆,但是完顏婁室依然是躊躇滿誌,生起誌在必得之心,務要將陝州拿下。
正行走間,忽然前麵有一座高山擋住了去路。完顏婁室問:“此是何山?”答曰:“中條山”。
完顏婁室見那山山勢險峻,山上樹木濃蔭蔽日,隻有一條山路蜿蜒而上,完顏婁室隱隱感覺到了山中似有一股殺氣彌漫,心中便有些不安。
他又想起了關公廟中之事,他便勒住馬一時有些躊躇。欲待不前,可是自己作為一軍主帥,豈可退縮,一則遭手下恥笑,二則將會打消兵將們的士氣。
思索再三,完顏婁室還是硬著頭皮催促各路軍前行,命令各路探馬加緊前去探路,並傳令三軍,務必小心謹慎,防止有敵人埋伏。
然而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埋伏之人,完顏婁室這才心中稍定。過了一麵山,下到另一麵山的穀底。
這是一個穀底的平地,山側有一條小河,河山蜿蜒奔流而去。經過數個時辰的山地行軍,將士們頗有些疲憊。完顏婁室便令三軍停下來休息,埋鍋造飯。
眾兵士正自饑渴難耐,一聽得主帥下令休息、造飯,心中雀躍不已,一時間,眾人東倒西歪癱倒在地,還有一些兵士奔向河邊喝水。
現場亂糟糟的,一片混亂。完顏婁室也下了馬,有勤務兵送過來剛打的河水,完顏婁室接過來喝了一口,仔細看了看地形。這個穀底是一個呈葫蘆狀的地形,中間一個大的平壩,兩頭是一個小的收口。
完顏婁室心中忽有所憂慮:“如果宋軍在此埋伏一支兵馬,堵住兩頭的話,我軍恐怕插翅難逃吧!”
忽然他又一想:“宋軍未必有此能人,會在此地設伏!”如此一想,他心中又放下憂慮的念頭。
這時,各軍又開始造飯,煙霧繚繞,由於地處穀地,氣流不通,煙霧竟然散發不出去,聚集在一起,不一會兒,整個穀底煙霧彌漫,數丈之間竟然看不到人影。
就在此時,金軍兵士們正在盼望吃飯的時候,忽然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,緊接著又是一陣喊殺聲響起,兩邊的山林中似乎有千軍萬馬在,有聲音大叫道:“活捉完顏婁室,誓殺金賊,還我河山!”
正在疲憊之中的金兵猝不及防,慌忙起身,拿起兵器準備應戰,可惜穀底煙霧彌漫,哪裡看得見人,一下子兵士們都亂了起來。
眾人正自慌亂之際,忽然一陣亂箭如急雨一般飛了過來,瞬間就有金兵倒在了地上,一時慘叫聲此起彼伏,金人的陣腳大亂,互相擁擠踩踏,很多金兵不是死在利箭之下,就是死在自己人的踩踏之下。
完顏婁室一見這陣勢,心中隱然也有些不安,但畢竟他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,他抽出寶劍厲聲命令道:“各軍將領,穩往自己所率之軍,不要慌亂,從原路返回!”
然而,這個命令一下,隊伍反而更加亂了,兵士們不要命似得往原路上衝,各軍帶兵的將領根本穩不住陣腳,人人都死命地往外逃生,哪裡還穩得住?
這時,宋軍又不停地往下投擲易燃之物,隨即又射下火箭來,這一下戰場上,火光煙霧衝天。金兵的隊伍被分割成幾段。火勢迅速蔓延,一些金兵們被大火包圍,陷入了絕境。他們在火海中掙紮、慘叫,場麵極其慘烈。
此時的金兵個個哭爹叫娘,奈何此地出口太小,人多擁擠,這些金人根本無法全部衝出去,而宋軍隻顧著放箭,煙霧彌漫之下,金兵根本沒有看見宋軍的影子,隻聽到宋軍呐喊聲和戰鼓的咚咚聲。
此時完顏婁室已然在親軍的護衛之下逃竄,倉皇之中,哪裡還顧得上潰亂的兵士們。
此時在兩邊山上的宋軍居高臨下,卻看得很清楚,看見金兵亂得差不多了,李彥仙一聲令下,宋軍士兵紛紛從山上衝入穀底。
隻聽得聲聲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突然響起。刹那間,山穀中、樹林裡、岩石後,無數的宋軍士兵如猛虎出籠般衝向金兵。
一時,穀底的喊殺聲、兵器碰撞聲、戰馬嘶鳴聲交織在一起,宋軍士兵們奮勇向前,與金兵展開了激烈的廝殺。刀光劍影中,鮮血飛濺,肢體橫飛。
金軍將領赤盞越羅、阿迭哈山、仆散術虎、蒲鮮裡甲等人,雖然有心帶領兵士們反擊,然而他們被潰兵們一衝,根本立足不住,無奈也隻好在混亂中四處奔逃。
此時的這個穀底,已然變成了一個人間地獄。鮮血染紅了穀底的泥土和石頭,屍體堆積如山,河裡的水也已然全是殷紅之色。
此戰,金軍三萬人馬,痛失大半,完顏婁室僅率五千餘人突圍而出,金國將領赤盞越羅、阿迭哈山、仆散術虎、蒲鮮裡甲等十八人被俘,數千金軍兵士投降宋軍。
突圍而出的完顏數室這才知道為何前幾次戰役都失敗了,他這才知道宋軍裡麵有能人,絕不都是像劉豫那般的人。
惶惶然如喪家之犬的完顏婁室終於逃回解州,心中依然喘息未定,這是他進入中原而來的第一次大敗,怎麼不讓他惱火異常?
從此,他對李彥仙這個人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,當然也有了更深的仇恨和怒火。
“看來,要好好從長計議了!李彥仙,彆讓我抓住你,否則我必將你碎屍萬段!”他咬緊牙關恨恨地忖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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