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敦卓陀一看亂箭飛來,著了忙,急令兵士拚死往外衝,可是想衝出去卻不太容易。
伏在穀外帶領弓箭手的正是花逢春,他帶一百餘人的弓箭手阻斷了金兵的退路。
而此時,大水已然退去,高堪率領的五千餘人,折損大半,僅剩兩千餘人左右,人人渾身濕透,狼狽不堪,躺在地上驚魂未定。
正在喘息之際,忽然聽得路上一聲炮響,一彪人馬衝了出來,為首的正是九紋龍史進和吳騰龍二人,後麵跟著秦亮、郭翔等人,如狼似虎一般衝殺了過來。
高堪與手下的兵士一看,駭的魂不附體,起身就要逃。可是哪裡逃得了,被史進的人馬如砍瓜切菜一般,不一會兒,地上就血流成河,躺滿了屍體。
高堪此時,哪裡還顧得上手下的兵士,由唐青城護著,拚死往外衝,可是哪裡能衝得出去,前麵有敵人的弓箭手,亂箭如雨,後麵有敵人的追兵,追趕甚急。
唐青城見勢不妙,如果再帶著高堪這個累贅,恐怕自己的命就要喪在這裡,遂不顧高堪,自顧逃命。
高堪一見唐青城棄自己而去,心內大恐,急忙大叫道:“唐青城,你不能不管我……”,然而唐青城充耳不聞,不管不顧,自顧逃逸而去。
書中暗表,唐青城此去僥幸逃脫。後來,史進進攻巴蜀之時,唐青城帶了自己本家兄弟來找史進報仇,最終被史進斃於劍門關之下。此是後話,以後再表。
高堪一看唐青成溜走,自己身邊無人保護,頓時驚慌不已,急忙脫下身上官服,換上一小兵服裝,與殘兵混作一團向穀外逃去。
而在穀外的監軍石敦卓陀由於受到花逢春弓箭手的突然襲擊,三百人隻剩下三十餘人,保護著他拚死突圍而去。
此時,高堪剩餘的殘軍已全部被史進的人馬圍困住,史進令人大叫道:“隻要是漢人,願意歸降的可以放下兵器,舉起雙手跪地,便可不殺!”
這一下,殘餘的高堪兵士們都劈裡啪啦扔下兵器跪於地,齊道:“願降!”
高堪一見,沒奈何,隻好在地上抓起一把爛泥,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抹,然後也跪地舉起了雙手。
就這樣,高堪率領的五千人馬幾乎全軍覆沒。
史進的人馬開始清理戰場,清查俘虜。高堪抖抖索索地跪在那裡,心裡如同打鼓一般,忐忑不安,生怕被史進的人認出來。
就在他心裡緊張不安之時,忽然有一個聲音叫道:“高太守,彆來無恙否?”
高堪一聽此人聲音,就知道壞事了,這正是史進的聲音。高堪隻好充耳不聞,假裝沒有聽見,但是心裡卻緊張的要命。
哪裡料到,史進等人早已認出了高堪,見他不吱聲,便想再戲耍他一下,便道:“來人,給高太守洗把臉!”
馬上就從旁邊來了一個兵士,拿來水給高堪洗了臉,這一下高堪原形畢露。高堪再也裝不下去了,隻好跪在地上,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哀嚎著道:“史英雄,我也是身不由己啊,投靠金人非我所願,全是那個範通所慫恿啊……”
史進等人一看高堪如此慫包,無不哈哈大笑。史進大笑道:“高太守,放心吧,我不會殺你的,你是朝廷命官,還是把你交給朝廷吧!”
說罷,令人將高堪押往華州城,交給吳玠,由他處置。
且說完顏婁室在陝州休整,得到逃跑回來的石敦卓陀報告,說是在太華山下遭到宋人的伏擊,人馬全軍覆沒。
完顏婁室一聽,心中倒沒有什麼驚訝,這在他的預料之中。對高堪的投降部隊,他本來就不太信任,這次覆沒了,他一點都不可惜。
他隻是問道:“伏擊高堪的人馬是誰?”
石敦卓陀道:“看那敵將的旗上有一個‘史’字,並無‘宋’字,大概是江湖豪客聚集的人馬!”
“史字?”完顏婁室沉吟道。“莫非就是前次撒離喝說的那個九紋龍史進?”遂令人將完顏撒離喝喚來。
聽了石敦卓陀說了敵將的相貌,完顏撒離喝斬釘截鐵地道:“大帥,這人就是九紋龍史進無疑了!”
“九紋龍史進,好好好!下步我就和你照照麵!”完顏婁室臉色陰沉地說。
“下一步的行動,讓我去吧,父親。”完顏活女向父親請命。
“好,吾兒前去,此行必定成功!”完顏婁室道。“不過,吾兒一定要謹慎一些,史進此人非等閒之輩!”
隨即,完顏活女率八千餘人向華州而來。此次,為了防止宋兵再次在“黃神穀”設伏,完顏活女特地不走此路,而是迂回到了另一條路上,結果就因為完顏活女改變了路線,卻給史進造成了無儘的傷痛。
但見那完顏活女率八千餘人,如洶湧惡浪般浩浩蕩蕩向著華州城席卷而去。金兵們個個身著鞣製粗糙卻堅韌的皮甲,甲上的鉚釘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冷之光,手中緊握著的利刃,鋒刃處寒光吞吐閃爍,仿若餓狼眼中貪婪的幽光,透著對血腥的極度渴望。
一路之上,馬蹄奔騰,揚起遮天蔽日的滾滾煙塵,驚得路邊飛鳥倉皇四散。金兵們肆意張狂,高聲呼喊,有的金兵臉露猙獰,揮舞著長刀,甚至臉上掛著扭曲到近乎變態的狂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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