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玄丹宗的宗主大殿內燈火通明,卻透著一股壓抑的怒氣。周扒皮摔門而入,黑色道袍上還沾著泥土和草屑,狼狽不堪。他一把扯掉頭上的發冠,散亂的頭發垂在臉旁,原本陰鷙的臉上此刻滿是猙獰,將手裡的黑色飛劍狠狠砸在地上,劍身撞擊青石地麵發出“當啷”一聲巨響,震得殿內燭火搖曳不定。
“一群廢物!都是廢物!”周扒皮歇斯底裡地怒吼,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。殿外的弟子們聽到吼聲,嚇得瑟瑟發抖,誰也不敢進去勸。他來回踱步,腦海裡不斷回放著白天在靈植宗的慘狀——自己精心策劃的聯合進攻,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梗植攪得一塌糊塗,弟子們要麼被藤蔓纏住喊“退退退”,要麼被孢子粉弄得學雞叫,連自己都摔得灰頭土臉,最後隻能狼狽逃竄。
“靈植宗!楚驚鴻!我跟你們沒完!”周扒皮一拳砸在旁邊的立柱上,柱子上立刻留下一個深深的拳印。他實在想不通,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,怎麼會培育出這麼多詭異又難纏的梗植?那些草啊、花啊、蘑菇啊,明明看起來平平無奇,卻能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,簡直不合常理。
就在這時,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弟子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,手裡端著一杯熱茶。他低著頭,不敢看周扒皮的眼睛:“宗主,您消消氣,喝杯茶暖暖身子。”周扒皮一把奪過茶杯,卻沒喝,而是重重地摔在地上,茶水濺了那弟子一身。“滾!沒用的東西,看到本宗主受辱,連屁都不敢放一個!”那弟子嚇得臉色慘白,連滾帶爬地退出了大殿。
周扒皮深吸幾口氣,努力平複著怒火。他知道,現在生氣沒用,得想辦法搞清楚靈植宗的秘密。那些梗植到底是怎麼培育出來的?有沒有什麼弱點?隻要掌握了這些,他就能一舉踏平靈植宗,把那些神奇的梗植據為己有。想到這裡,他眼神陰鷙地笑了起來,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。
“來人!”周扒皮的吼聲在大殿裡炸響,震得梁上的灰塵都簌簌掉落。很快,一個身材高大、穿著黑色勁裝的修士大步走了進來。他留著寸頭,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,臉上一道淺淺的刀疤從眉骨延伸到顴骨,眼神銳利如鷹隼,走路時步伐沉穩,帶著一股久經沙場的煞氣——正是玄丹宗僅有的三位金丹期弟子之一,李四。李四單膝跪地,右手握拳抵在胸口,聲音渾厚有力:“宗主,您有何吩咐?”
周扒皮緩步走到李四麵前,居高臨下地盯著他,黑色道袍的下擺幾乎掃到李四的膝蓋。“李四,你跟隨本宗多年,辦事一向穩妥縝密,是本宗最得力的臂膀。”他頓了頓,語氣裡帶著壓抑的怒火,“白天我們聯合黑風寨和毒蠍門進攻靈植宗,結果慘敗而歸——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草芥花木,竟成了我們的克星!本宗斷定,靈植宗一定掌握著某種特殊的梗植培育秘術,否則絕不可能培育出如此詭異難纏的品種。”
周扒皮俯身,雙手背在身後,聲音壓得更低:“我給你一個絕密任務——喬裝潛入靈植宗,查清他們梗植的培育核心技術,尤其是‘超級退退退藤’‘聽我說謝謝你草’這些關鍵梗植的生長條件、靈力催動方式,以及最重要的——弱點!記住,是弱點!隻要掌握了這些,本宗就能針對性製定策略,下次定能一舉踏平靈植宗!”
李四抬起頭,眼神堅定:“請宗主放心,弟子保證完成任務!”周扒皮卻擺了擺手,臉色變得更加嚴肅:“這次任務非同小可,靈植宗戒備森嚴,你一定要小心謹慎,不能暴露身份。要是搞砸了,或者被他們發現了……”他頓了頓,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,“你就去後山種‘賠錢草’!”
李四猛地抬頭,眼神堅定如鐵:“請宗主放心!弟子定不辱使命,必將靈植宗的梗植秘密悉數查清!”周扒皮卻突然擺了擺手,臉色瞬間變得陰鷙,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:“慢著!這次任務非同小可,靈植宗剛經戰事,必定戒備森嚴。你必須收斂所有氣息,偽裝成最普通的修士,一旦暴露身份,或者未能查清核心秘密……”他故意拖長語調,看著李四驟然緊繃的臉,一字一句道:“你就去後山種‘賠錢草’!種到本宗滿意為止!”
“賠錢草”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劈在李四頭上,他渾身一震,額頭瞬間冒出冷汗。這“賠錢草”是玄丹宗最殘酷的懲罰——此草生長周期長達三年,每日需注入修士自身三成靈力滋養,稍有不慎便會枯萎。而每枯萎一株,培育者就要向宗門繳納百顆靈石作為賠償。去年有個內門弟子因護送靈石出錯,被派去種“賠錢草”,僅僅半年就賠光了十年積蓄,最後瘦得隻剩皮包骨,跪著求宗主才免去後續懲罰。李四喉嚨滾動了一下,重重磕頭:“弟子明白!若任務失敗,甘受任何懲罰,絕無半句怨言!”
周扒皮滿意地點點頭,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套灰色的布衣和一個鬥笠:“這是給你的喬裝衣物,你扮成一個普通的遊方修士,就說聽聞靈植宗梗植神奇,想來拜師學藝。靈植宗最近不是在招收新弟子嗎?你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混入其中,方便探查。”他又拿出一個小小的黑色令牌,“這是隱匿氣息的令牌,能隱藏你的金丹期修為,讓你看起來像個煉氣期修士,不易被發現。”
周扒皮滿意地點點頭,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套洗得發白的灰色布衣,還有一個邊緣磨損的鬥笠:“這是給你的喬裝衣物,你扮成青風鎮來的遊方修士,就說聽聞靈植宗招收新弟子,特來拜師。”他又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黑色令牌,令牌上刻著扭曲的符文,“這是‘斂氣令牌’,能將你的金丹期修為壓製到煉氣三層,隻要不主動催動靈力,無人能識破。”
李四雙手接過衣物和令牌,小心翼翼地收進儲物袋。“弟子何時出發?”“今夜三更。”周扒皮走到窗邊,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,“靈植宗剛打勝仗,弟子們必定放鬆警惕,正是潛入的最佳時機。記住,務必低調,不要與任何人深交,更不要暴露任何玄丹宗的習慣——你的目標隻有一個,就是梗植的秘密!查清後立刻用傳音符彙報,不得延誤!”
“弟子遵命!”李四再次磕頭,起身時腰杆挺得筆直,轉身大步退出大殿。周扒皮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,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盤邊緣,眼神陰鷙:“楚驚鴻,這次我倒要看看,你的梗植還能護你多久……”沙盤上靈植宗的靈田位置,被他指甲深深劃出一道痕跡。
“弟子明白!”李四再次磕頭,然後站起身,退了出去。周扒皮看著李四的背影,眼神陰鷙:“楚驚鴻,這次我一定要揭開你的秘密,讓你靈植宗付出代價!”他走到大殿中央的沙盤前,沙盤上擺放著靈植宗的地形模型,他用手指在靈植宗的靈田位置狠狠一點,“梗植的秘密,一定就在這裡!”
與此同時,靈植宗的慶功宴還在熱鬨地進行著。庭院裡燈火輝煌,弟子們圍坐在一起,吃著靈食,喝著靈酒,歡聲笑語不斷。李狗蛋端著酒杯,走到楚驚鴻麵前,臉上帶著醉意:“宗主,今天我們打贏了周扒皮,太解氣了!以後他要是再敢來,我們還用梗植對付他,讓他每次都吃癟!”
與此同時,靈植宗的慶功宴正熱鬨得像開了鍋。庭院裡懸掛著五顏六色的燈籠,燈籠上畫著各種梗植圖案,風吹過,燈籠搖晃,光影斑駁。石桌上擺滿了靈食:紅燒靈魚的魚腹裡塞滿了“絕絕子花”瓣,香氣混合著魚鮮直鑽鼻腔;靈植燉雞湯表麵漂浮著金黃的油花,裡麵躺著幾顆圓滾滾的“幸運果”;還有炸得金黃酥脆的“雞你太美菇”,蘸著靈蜂蜜吃,甜鹹交織。
李狗蛋端著一個海碗,碗裡裝滿了靈麥酒,臉紅撲撲地走到楚驚鴻麵前,舌頭有些打結:“宗主!今天打得太痛快了!周扒皮那老小子摔得四腳朝天,我看得清清楚楚!以後他再來,咱們就用‘退退退藤’把他退到十萬八千裡外!”楚驚鴻接過他遞來的酒杯,淺酌一口,笑著搖搖頭:“狗蛋,不可大意。周扒皮此人睚眥必報,這次失利隻會讓他更加瘋狂,我們必須加倍警惕。”
趙小寶則拿著一盤“絕絕子花糕”,湊到新弟子中間,得意地炫耀:“你們看,這就是我們靈植宗的‘絕絕子花’做的花糕,好吃吧?告訴你們,今天賣‘絕絕子花’賺了好多靈石,以後我們還有更多好吃的!”新弟子們都羨慕地看著他,王小虎更是睜大眼睛:“趙師兄,以後我們也能培育出這麼厲害的梗植嗎?”趙小寶拍著胸脯說:“當然能!隻要你們好好學,以後肯定能培育出更厲害的梗植!”
蘇清瑤正給新弟子們分花糕,聽到這話也附和道:“宗主說得對。我已經讓弟子們加固了宗門圍牆,還在山路上增設了‘栓Q草’陷阱。明天一早,我們再去靈田檢查梗植的生長情況,確保沒有遺漏的防禦漏洞。”趙小寶則拿著一串用“絕絕子花”串成的項鏈,在新弟子中間炫耀:“你們看這個!今天賣花賺了一百多顆靈石,以後咱們天天都能吃好吃的!等我再研究研究,把‘暴富花’做成香料,咱們就能賺更多靈石啦!”
新弟子王小虎睜著圓溜溜的眼睛,咬著花糕含糊不清地問:“趙師兄,‘暴富花’真的能讓人暴富嗎?”趙小寶拍著胸脯:“那當然!雖然不能直接變出錢,但做成香料賣出去,不就能暴富了嗎?”周圍的新弟子們都笑了起來,庭院裡的氣氛歡快又熱烈。
楚驚鴻點點頭:“希望如此吧。對了,清瑤,明天你安排幾個弟子,在宗門周圍多巡邏幾遍,尤其是後山和靈田附近,不能有任何疏忽。”蘇清瑤應道:“好的宗主,我明天一早就安排。”兩人又聊了一會兒,才各自回房休息。
夜深了,慶功宴漸漸散去,弟子們三三兩兩地回房休息。楚驚鴻站在庭院中央,望著滿天繁星,眉頭卻微微蹙起。係統的提示音還在腦海裡回響,但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。“周扒皮絕不會輕易放棄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靈木令牌。蘇清瑤披著一件薄外套走過來,輕聲說:“宗主,夜風涼,您早點休息吧。我們已經安排了弟子輪班巡邏,每兩個時辰換一次崗,不會出問題的。”
楚驚鴻點點頭,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:“後山的靈田是重中之重,那裡種著‘超級退退退藤’的母株,一定要讓可靠的弟子看守。還有種子培育室,加派兩個人手,嚴禁任何人私自進入。”“放心吧宗主,我都安排好了。”蘇清瑤扶了扶楚驚鴻的肩膀,“您辛苦了一天,也該休息了,有什麼事明天再說。”楚驚鴻這才鬆了口氣,兩人並肩向宿舍走去,月光把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李四心裡暗喜,從儲物袋裡拿出周扒皮給的隱匿令牌,注入一絲靈力。瞬間,他身上的金丹期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的煉氣期氣息。他整理了一下衣物,裝作疲憊的樣子,慢慢走向山門口。
深夜三更,月色朦朧,靈植宗山門外的樹林裡,一個身影悄然走出。李四已經換上了灰色布衣,鬥笠壓得極低,遮住了大半張臉,手裡提著一個破舊的包袱,包袱裡裝著幾件換洗衣物和少量乾糧。他深吸一口氣,運轉斂氣令牌,體內的金丹期靈力瞬間收斂,隻剩下煉氣三層的微弱波動——這是他特意選擇的修為,既不會顯得太過紮眼,又能讓靈植宗覺得他有培養價值。
他悄悄靠近山門,躲在一棵大樹後觀察。山門口有兩個弟子站崗,一個穿著青色道袍,一個穿著灰色道袍,兩人都拿著長槍,時不時打個哈欠,顯然有些疲倦。李四心裡暗喜,時機正好。他整理了一下衣襟,故意把包袱甩在肩上,裝作風塵仆仆的樣子,慢慢走向山門。
其中一個弟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看到他身上微弱的煉氣期氣息,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包袱,問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哪裡人?以前有沒有修煉過?”李四早就想好說辭,立刻回答:“我叫李石,是從隔壁青風鎮來的,以前跟著一個老修士學過幾年粗淺的修煉法門,現在老修士去世了,我就想找個宗門繼續學習,聽聞靈植宗最是仁厚,就過來了。”
“站住!乾什麼的?”穿青色道袍的弟子立刻警惕起來,舉起長槍對準他。李四趕緊停下腳步,摘下鬥笠,露出一張普通的臉——為了偽裝,他特意用易容術改變了眉形和膚色,看起來就像個憨厚老實的鄉下修士。他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,雙手合十:“兩位小師傅,在下李石,是青風鎮來的遊方修士。聽聞靈植宗最近招收新弟子,還培育出了神奇的梗植,特來拜師學藝,求兩位行個方便。”
穿灰色道袍的弟子上下打量著他,目光落在他微弱的氣息上:“你修為這麼低,還來拜師?我們靈植宗雖然門檻不高,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收。”李四心裡一緊,趕緊說:“小師傅,我雖然修為不高,但我能吃苦!以前跟著老修士的時候,靈田的活兒我都乾過,澆水除草樣樣在行!求你們給我個機會吧!”他故意擠出幾滴眼淚,看起來格外可憐。
那個弟子點點頭,對另一個弟子說:“你在這兒看著,我去通報宗主。”說完,就轉身跑進了宗門。沒過多久,他跟著趙小寶一起走了出來。趙小寶穿著一身紅道袍,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,上下打量著李四:“你就是想來拜師的李石?”李四趕緊點頭:“是的是的,弟子李石,拜見趙師兄!”
兩個弟子對視一眼,穿青色道袍的弟子說:“算了,宗主說隻要真心想加入,就給個機會。你在這兒等著,我去通報宗主。”說完,他轉身跑進宗門。李四站在原地,心裡七上八下,手悄悄按在儲物袋上的令牌,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。沒過多久,那弟子跟著一個穿紅道袍的少年跑了出來——正是趙小寶。
趙小寶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,圓臉蛋紅撲撲的,顯然是被從床上叫起來的。他上下打量著李四,眼睛滴溜溜轉:“你就是李石?想加入我們靈植宗?”李四趕緊點頭,彎腰行禮:“是的是的,弟子李石,拜見趙師兄!”趙小寶笑了笑,露出兩顆小虎牙:“看你挺有誠意的,跟我來吧,宗主想見你。”李四心裡鬆了一口氣,連忙跟上趙小寶的腳步,走進了靈植宗。
趙小寶帶著李四走進宗門,一路上,李四一邊走一邊偷偷觀察著周圍的環境。靈植宗的庭院乾淨整潔,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梗植,有的在唱歌,有的在搖擺,還有的在自動除草,看得他眼花繚亂。他暗暗心驚:“這些梗植果然神奇,難怪宗主會這麼在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