練武的又不是生產線上造出來的罐頭,高矮胖瘦,體質各不相同。
有人快如鬼魅,有人靈巧如猿。
真動起手來,勝負隻在毫厘之間。
純拿一個拳力數據判斷強弱,能判斷出個什麼玩意兒?
周愷無視了周圍學員投來的各種眼神。
他走到學員區那台記錄拳力的傳感器前。
沒怎麼蓄力,擰腰送胯,一記炮拳砸在軟墊上。
咚!
軟墊發出一聲幾乎要撕裂空氣的悶響。
伴隨著一連串急促的電子音,周愷這一拳的數據,直接躥升到了大屏幕的最頂端。
【509Kg!】
戰車刻痕對體魄的增幅遠超想象,要是沒有刻痕,這個數字頂多剛過四百。
‘全力一拳應該能上六百,要是把戰車刻痕催動到極限,還能更高……’
他瞥了一眼排行榜第二的數字,比自己隨手一拳低了一百五十五公斤,周愷心裡頓時有數了。
看來陳平的小灶,自己是吃定了。
真要跟這幫人一起吃大鍋飯,對他們來說,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淩遲。
周愷的眼神沒在那個數字上多停留一秒。
他轉身就走。
周圍學員的眼神,則從看熱鬨的輕佻,迅速凝固,最後化為見了鬼似的驚恐。
“我操?”
“半噸?你他媽逗我?”
“這是人能打出來的?機器壞了吧?”
已經走出老遠的周愷,並不在意身後的騷亂。
……
下午六點多,周愷收拾東西準備離開。
這時,杜峰卻像一根樁子似的杵在了他麵前。
他撓著後腦勺,表情有些尷尬:“那個……要不,你留下來等陳師兄回來?”
周愷心裡一動,一眼就看出杜峰這是話裡有話。
他乾脆挑明:“杜師兄,有話直說,不用繞彎子。”
杜峰一拍後腦勺:“哎呀,還是被你看出來了。”
他眼神飄忽,壓低了聲音,做賊似的說:“就是……你還記得前兩天被你揍進醫院那個王金銓嗎?”
“我聽說他好像在找人收拾你,這兩天,要不你乾脆就住在拳館吧。”
“有陳師兄在,西山市裡,沒幾個人敢動你。”
周愷心說果然如此,臉上卻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:“哦?那你說說,王金銓一般會找些什麼人來搞我?”
他順手從包裡拿出一瓶能量飲料,遞給杜峰。
周愷笑得人畜無害:“杜師兄,喝口水慢慢說,我還真有點好奇。”
杜峰接過飲料,苦著臉說道:“我跟王金銓可沒關係啊,說好了,我其實……也挺煩他的。”
杜峰這人,周愷看得明白,膽子不大,怕事,但良心沒壞。
關鍵時候,拎得清。
這大概也是陳平願意給他幾分好臉色的原因。
“你可千萬小心。”
杜峰反複強調了幾遍,這才開了口。
西山不是港口城市,但在幾十年前,這裡是大江漕運的重鎮。
不過近些年上遊修了一連串的水利工程,又是水壩又是發電站,江水流量暴跌。
再想通航,已經成了癡人說夢。
但漕運的路斷了,靠漕運吃飯的人,可不甘心就這麼跟著一塊被埋進曆史裡。
當年盤踞西山,屢次被打壓都沒能根除的漕幫,如今依然像水蛭一樣,潛伏在西山市的暗處。
他們靠著早年積攢的人脈、資源和人手,開酒吧,盤遊戲廳,做商超,搞連鎖便利店。
賺得比當年走水路時還要盆滿缽滿。
而那個王金銓,據說就和西山漕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。
“江湖傳言,王金銓他爹是漕幫的老紅棍,你把他兒子打進了醫院,這幫人,八成是要找你麻煩的。”
杜峰的臉上寫滿了擔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