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楚思雯確認死亡兩天後,再重新開放。”
“夥計們,我們該想辦法送那姑娘上路了。”
“雖然我們最近一直在嘗試幫助感染者成為夢魘行者,但現實夢魘是禁區……是時候換個思路,回歸我們的本職工作了。”
葉子話音落下。
大家都知道她什麼意思。
「尋找、幫助、控製、剪除」——四項倒背如流的基本原則,每年安全考試的第一道填空題。
如今輪到了最後一項——剪除。
丁三伸手,輕輕摸了摸葉子的頭。
“她說的對。”
她抬起頭,平靜地望向樓上窗前那個偷偷看著他們的模糊身影。
嘴唇無聲地開合。
‘這是你最好的結局了。’
從異事局的宏觀角度來看,為了將損失降到最低,在發現楚思雯的那一刻,就應該對她執行秘密處決。
但執行規定的一直都是一個個落在具體實處的人。
是人就不可能不受人性影響。
暴戾、憎惡、傲慢、自私是人性。
善良、憐憫、無畏、利他同樣也是人性。
而今天,這樣的人性走到了儘頭。
七月十六日,楚思雯感染夢魘的第八天。
十幾個小時後的淩晨,就是她的最後一次夢魘。
而這一次,無夢的任務,是確保她求生失敗。
……
下午,隼翼拳館。
楊景的視線剛和周愷對上,就像觸電了一樣,猛地縮了回去,臉色煞白地埋頭猛擊沙袋,再不敢抬頭。
拳館裡不少學員都和他一個德行。
周愷有些不解。
不過無所謂,彆人的看法與他無關。
他順手攔下一個行色匆匆的身影,儒雅隨和地問道:“杜師兄,幾天不見,氣色不錯啊?”
杜峰眼角劇烈地跳了跳,乾脆一把將周愷拽到角落裡。
他壓低了聲音,難以置信地問道:“周愷……是不是你把王金銓給……”
說到這裡,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“不至於吧……”
周愷臉上的笑容沒變,但眼神裡的溫度卻降了下來。
不過他念舊情,心裡也自有分寸。
杜峰此刻的表現雖然讓人不爽,但還在理解範圍之內。
畢竟,他不知道,如果自己不下手,倒黴的就是自己和家人。
你死我活,就這麼簡單。
誰先退讓,誰就得死。
麵對杜峰的焦慮和懷疑,周愷皺了皺眉,隨即擺出一副全然不知的驚訝詫異。
“什麼?王金銓死了?什麼時候的事?”
“杜師兄,這樣的好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?”
周愷那驚訝中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表情不似作偽,杜峰也慢慢冷靜下來……
想想也是,周愷看著不像那種能下死手的狠角色。
或許是自己想多了。
“抱歉……我有點太激動了。今天中午,拳館裡傳出消息,說王家有個場子被人血洗了。因為你和他有過節,我就下意識地……”
周愷眉毛一挑,笑意更深了,故意半開玩笑不加委婉地說道:“照這麼說,杜師兄你和王金銓的矛盾也不小吧?而且就像你說的,我們之間不過是意氣之爭,他也沒在我這討到便宜,不至於鬨到那個地步。你就不同了,那廝可沒少騎在你頭上拉屎,換我是你,他是真該死啊。”
杜峰一時語塞,不知道該怎麼接話,確實,照著這個邏輯,他的動機更大,隻能連連點頭道:“是,是……是這個理。”
在周愷轉身準備離開時,杜峰又攔了他一下,表情有些彆扭地說道:“陳平師兄讓我看到你的話,叫你去一趟樓上。”
“知道了,謝了。”周愷點點頭,朝樓梯口走去。
杜峰站在原地,回過味來的他,又驚又怕,表情變幻不定。
靠,警察不會懷疑是我乾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