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大彪嗜賭如命,一旦進入賭坊,不是說收手就能收手的,賭癮上來,完全不管不顧,甚至擺出父親的架子:“我是你爹!借你幾百文應急怎麼了?就當你提前儘孝!”
沈清越態度堅決:“不借。”
沈大彪又氣又惱,卻無可奈何。
目光死死沾著賭桌,心癢難耐。
恰在此時,賭坊二東家王順發走了過來,他對著沈大彪笑眯眯的道:“這位大哥看起來是輸光了本錢?若要江湖救急,賭坊可以借給你,隻需要付一成利錢便可。”
沈大彪僅猶豫三秒,便同意道:“我先借一貫錢。”
王順發拿出字據,讓沈大彪簽下後,爽快的借給了他。
沈大彪繼續守在賭桌旁賭。
沈清越站在一邊看著,眉頭越蹙越緊。
她親眼看著沈大彪,輸掉一貫錢後,又去借了三兩銀子。
再輸,再借。
來來回回好幾次,直到輸掉整整三十兩銀子。
要知道,一個普通農戶即便三年不吃不喝,也未必攢得下三十兩。
沈大彪輸紅了眼,幾乎失去理智:“二東家,再借十兩!等我回本後立馬還你!”
王順發皮笑肉不笑:“實在抱歉,三十兩銀子是你的最大額度,現在請你還錢。”
沈大彪腦袋發懵,結巴道:“我,我手頭沒這麼多錢。”
王順發臉色一沉,打了個手勢,四名身強力壯的打手立刻將沈大彪堵在中間。
“欠賬還錢,天經地義,你莫不是想賴我們賭坊的賬?”
“不,不是!”沈大彪慌亂的擺手,舉手保證,“你寬限我一些時日,我一定連本帶利還給你。”
“三十兩可不是小數目,你想踏出賭坊,就必須留下抵押物,比如房契或田契。”王順發的聲音像毒蛇一樣冰冷。
沈大彪臉色頓時變得煞白。
以往,他十分謹慎,就算輸光所有錢,也沒想過用房契或田契做為抵押。
這回輸了個徹底!
全完了!
沈大彪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:“都怪我,以後一家子可怎麼活!”
王順發眼皮都不抬,冷漠道:“還不快叫你兒子回家拿房契或田契過來。”
沈大彪目光投向沈清越,躊躇半晌後,心一橫,從牙縫裡擠出一句:“你不要管我,就當沒有我這個爹!”
話音剛落,打手的拳頭重重砸在他的身上。
沈大彪吃痛一聲,卻還是對著沈清越道:“彆管我!快走!”
王順發眼神裡帶著一股狠意:“想賴賬沒這麼容易,來人!給我砍斷他一隻手!”
兩名打手將沈大彪死死按住,另一人舉起一把大鐵刀,刀刃寒光泠泠,頃刻間就要落下。
沈大彪悔恨的閉住雙眼。
本以為下一刻手臂不保,驟然傳來沈清越的聲音。
“等一下!他的錢,我幫他還!
沈清越就算再恨鐵不成鋼,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沈大彪斷臂。
王順發朝打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,淩厲的對上沈清越的目光:“你想幫他還可以,連本帶利三十三兩,拿銀子來。”
沈清越手裡沒有銀子,不過她腦子轉得很快,當即拿出一串銅板,在手上拋了拋:“二東家,我們來賭一把怎麼樣?隻要你們贏了我手中的銅板,我立馬回家拿房契地契。”
王順發懷疑道:“你要是跑了怎麼辦?”
沈清越字字清晰: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我不可能一輩子不來平陽縣城,以賭坊的勢力,抓住我是很容易的事。”
王順發爽快的答應:“好!那就賭!”
沈大彪被打手押到一旁。
沈清越在賭桌前沉穩落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