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“月光與豎琴”的套房，她下達了最嚴厲的命令。
“凱爾，格裡菲斯，守住門口。”
“沒有我的命令，一隻蒼蠅都不許飛進來。”
厚重的房門合上，隔絕了外界一切窺探。
艾琳娜沒有踱步，隻是靜靜地站在房間中央，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。
傳送陣。
這是唯一的解。
第一個閃過的念頭，是皇家魔法學院。
但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，就被她自己掐滅。
一個剛剛在王城掀起滔天巨浪的新晉子爵，跑去研究足以顛覆王國戰略格局的傳送技術？
那不叫膽大，那叫自尋死路。
等於在自己的腦門上，親手刻下“我要造反”四個大字。
此路不通。
“凱爾。”
她的聲音穿透門板，質感冷硬。
“去查，王城裡最頂尖的煉金師有誰。”
“告訴他們，菲爾德子爵想定製一個昂貴的‘玩具’，代價……可以讓他們滿意。”
兩天後。
凱爾帶回了一張清單，臉色鐵青。
清單上隻有兩個詞。
“秘銀礦。”
“賢者之石。”
凱爾的聲音無比乾澀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。
“大人，他們說，這是那個‘玩具’的定價。”
艾琳娜接過那張輕飄飄的紙，看著上麵兩個足以讓任何國王為之瘋狂的詞彙，忽然笑了。
笑聲裡聽不到一絲暖意。
她要是有這些東西，還需要跟這群貪婪的鬣狗廢話？
她可以直接把整座王城買下來。
煉金師的路，也堵死了。
時間在無聲地流逝。
距離奧托將軍給出的一個月期限，隻剩下最後十天。
糧行和“伊甸園”斂來的金幣堆滿了地下室，招募的三百多名工匠與流民也已安置妥當，像一堆等待點火的乾柴。
萬事俱備。
隻欠一陣能將這一切送回不落之城的東風。
深夜。
艾琳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，冰冷的玻璃映出她清晰的倒影。
那張向來平靜的臉上，第一次透出無法壓抑的焦躁。
她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指上那枚古樸的銅戒指，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。
一個她一直刻意回避，甚至發自內心抗拒的選項，終於還是浮現了出來。
係統。
自從在地下巢穴，親眼目睹係統將那恐怖的偽神“格式化”之後，她就有意地減少了對它的依賴。
她厭惡自己的命運，被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不動聲色地安排。
她渴望用自己的雙手，堂堂正正地站在這片土地上。
可現實的牆壁，堅硬，冰冷，不帶一絲感情。
在真正的戰略級難題麵前，她引以為傲的計謀和剛剛起步的勢力，脆弱得像一張薄紙。
罷了。
艾琳娜在心中自嘲。
被利用又如何？
在生存與發展的絕對需求麵前，那點可笑的自尊與警惕，一文不值。
隻要能贏，與魔鬼跳舞，又何妨？
想通這一點，她心中最後那點名為“驕傲”的壁壘，被絕對的理智瞬間碾成粉碎。
“係統。”
她在腦海中，發出了久違的呼喚。
【我在。】
係統的回應，快如計算，冷如玄冰。
“我需要一個傳送陣。”
艾琳娜直奔主題，沒有半句廢話。
“一個能連接王城與不落之城的，單向物質傳送通道。”
【技術可行。】
“代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