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雲淵心中滿意。
這意味著,日後若是對上火德宗或是其他火屬性功法的異人,自己將占有巨大的優勢。
他收斂氣息,將自身的炁波動壓製到最低,緩步向著窯廠內走去。
剛走進大門,他便看到一處寬闊的貨場上,兩個熟悉的身影,正在指揮著門下弟子,將一箱箱燒製好的瓷器搬運上車。
正是豐平與趙鐵山。
七年的歲月,在兩人臉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跡。
他們的身形變得更加壯碩,常年搬運重物和錘煉功法,讓他們的肌肉如同岩石般堅實。
皮膚也因為常年在窯火邊勞作而顯得黝黑粗糙,帶著一種被火焰和汗水反複淬煉過的古銅色光澤。
曾經的少年意氣已經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屬於成年男人的沉穩與乾練,眼角也添了些許被風霜磨礪出的細紋。
“鐵山,這批貨催得急,讓師弟們動作快些,天黑前必須送到城裡去!”
豐平一邊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著額頭的汗,一邊大聲地喊道,嗓門洪亮如鐘。
“知道了!
你那邊也盯緊點,彆讓那幫小子毛手毛腳的,磕了碰了,宗主又要罵人了!”
趙鐵山甕聲甕氣地回應著,他手裡拿著一本賬本,正仔細核對著貨物的數量。
就在這時,趙鐵山的目光不經意地一瞥,落在了正緩步向他們走來的張雲淵身上。
他先是愣了一下,覺得這個年輕道人的身影有些眼熟。
那身形,那步態,仿佛在哪裡見過。
隨即,當他看清張雲淵那張臉時,他整個人,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,瞬間僵在了原地。
大腦一片空白。
手裡的記貨賬本“啪嗒”一聲掉在地上,墨汁濺到了鞋麵上,也毫無知覺。
“鐵……鐵山?
你怎麼了?”
豐平察覺到他的異樣,奇怪地問了一句,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。
下一秒,豐平臉上的表情,與趙鐵山如出一轍。
震驚,錯愕,難以置信。
最後,是徹徹底底的駭然。
兩人就那麼呆呆地站在原地,張大了嘴,死死地盯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,仿佛白日見鬼。
周遭的喧囂,弟子們的吆喝,貨車發動的引擎聲,在這一刻仿佛都離他們遠去。
他們的世界裡,隻剩下那個緩步走來的、不可能出現的身影。
眼前的張雲淵,一身素色道袍,一塵不染。
身形清瘦,麵容俊秀。
他的容貌,他的身形,他那雙沉靜得如同古井的眸子……
竟與七年前在迎鶴樓上初見時,一模一樣!
沒有絲毫的變化!
七年,整整七年!
他們自己,從意氣風發的少年,變成了飽經風霜的壯年。
可歲月,仿佛在他身上停滯了,沒有留下哪怕一丁點的痕跡。
這……這怎麼可能?!
兩人腦子裡一片空白,無數荒誕的念頭瘋狂湧現。
是鬼嗎?
是幻覺嗎?
還是什麼他們無法理解的、通天徹地的駐顏奇術?
他們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,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,隻能發出無意義的“嗬嗬”聲。
張雲淵走到兩人麵前,看著他們那副見了鬼的表情,心中早有預料,臉上卻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、久彆重逢的溫和笑容。
那笑容,如同七年前一樣,清淡,卻又帶著一絲令人安心的暖意。
“豐平,鐵山。”
他對著兩人,遙遙一拱手,聲音清朗,一如往昔。
“龍虎山弟子雲淵不請自來。一彆七年,彆來無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