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家主見風天養這般嘴硬,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。
“好,有骨氣。”
他輕輕拍了拍手,聲音不大,卻像一道冰冷的指令。
“既然風先生想跟我們好好玩玩,那諸位,就彆客氣了。”
話音落下,早已按捺不住的各門各派代表,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輪番上陣。
折磨,開始了。
最先上前的,是火德宗的長老。
他二話不說,一掌拍在風天養胸口,一股灼熱的火炁瞬間侵入,在他經脈中肆虐,仿佛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點燃。
緊接著,是苗寨的巫師,他拿出幾隻色彩斑斕的毒蟲,放在風天養身上,任由那些蟲子啃咬他的皮肉,鑽心的麻癢與劇痛,比單純的火焰灼燒更讓人崩潰。
呂家的子弟,則用他們那刁鑽的如意勁,不斷扭曲著他的關節,讓他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。
鞭子、烙鐵、鋼針……
所有能想到的,不能想到的酷刑,在這三天三夜裡,被一一施加在風天養的身上。
他的慘叫聲,從最初的淒厲,漸漸變得沙啞,最後隻剩下微弱的呻吟。
他的身體,早已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破敗口袋,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。
但他的意誌,卻像一塊被反複錘煉的頑鐵,依舊死死地咬著牙,一個字都不肯吐露。
王家家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耐。
他沒想到,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風天養,骨頭竟硬到了這種地步。
第三日深夜。
風天養早已奄奄一息,精神恍惚,離死隻差一口氣。
一個穿著黑袍,身形佝僂,臉上畫著詭異油彩的巫師,緩緩走上前。
是巫蠱世家的羅平新。
他看著十字木架上那個隻剩半口氣的男人,發出一聲沙啞的冷笑。
“身子骨硬,嘴也硬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,你的魂,有沒有這麼硬。”
他說著,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陶罐,拔開塞子。
一股陰冷至極的黑氣,如毒蛇般從中竄出,在空中盤旋一圈,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嘯,猛地鑽入了風天養的眉心。
陰身附體!
這是巫蠱世家最歹毒的拷問手段,以豢養的陰靈強行侵占對方的識海,撕裂其精神防線,從靈魂深處挖掘秘密。
“呃啊——!”
風天養渙散的瞳孔猛然收縮,發出一聲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淒厲的慘叫。
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,仿佛有無數隻看不見的手,正在他的腦子裡瘋狂地撕扯、攪動。
那種源自靈魂的痛苦,遠非任何肉體折磨可比。
他的精神防線,在這一刻,徹底崩潰了。
“我說……我都說……”
風天養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,眼神徹底失去了焦距,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混沌狀態。
他開始斷斷續續地,將那段被整個異人界苦苦追尋的秘密,娓娓道來。
“是……是年初的時候……”
“全性掌門無根生,用一種叫‘檄青’的手段,召集了我們這些人……”
“一共三十六個,都是他覺得……投脾氣的好朋友。”
“我們去了秦嶺深處,一個叫……二十四節穀的地方。”
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,仿佛沉浸在了那段改變了他一生的回憶之中。
“那地方很玄妙,也很凶險。
普通人進去,能被穀裡的炁激發,一步登天,成為異人。
但我們這些已經練了炁的,如果沒有無根生帶路,體內的炁就會不受控製地瘋狂聚集,最後……最後會爆體而亡。”
“我們跟著無根生,最終進到了一個叫‘何為人洞’的洞窟裡。”
“就在那裡,我們三十六個人,對著天地,歃血為盟,結為異姓兄弟。”
“也是在那個時候,我們才知道,無根生的手段,叫‘神明靈’。”
“他的真名,叫馮曜。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女兒,可惜生病了,而且病的很重。”
風天養的臉上,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情,像是在懷念,又像是在恐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