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雲淵冷笑一聲:“就憑你?”
話音未落,兩人已然對了一掌。
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,隻有一聲沉悶如古鐘被撞的嗡鳴。
一股無形的勁浪以二人為中心轟然炸開,刹那間飛沙走石,山道兩旁的樹木被攔腰折斷,碎石草屑漫天飛舞。
這股餘波實在太過恐怖,已然重傷的田晉中悶哼一聲,眼前一黑,當場便被震昏了過去。
就連不遠處嚇得癱軟在地的呂忠,也未能幸免,腦袋一歪,跟著昏死。
煙塵之中,唯有馮寶寶一人,依舊蹲在原地,手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塊紅薯乾,小口小口地啃著,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擊,不過是一陣風吹過。
她抬起頭,清澈的眸子望向交手的二人,似乎在好奇,又似乎什麼都沒看懂。
場中,呂慈的身形蹬蹬蹬連退三步,每一步都在堅硬的岩石地麵上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。
他隻覺得一股霸道絕倫、卻又圓融無缺的炁,順著手臂悍然侵入體內,如磨盤般碾過他的經脈,讓他喉頭一甜,險些當場噴出血來。
他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,抬起頭,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驚駭。
怎麼可能?
剛才那個氣息孱弱,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少年,此刻站在那裡,周身並無驚人的氣焰,卻給他一種麵對洪荒巨獸般的恐怖壓力。
那雙平靜的眸子深處,仿佛蟄伏著一尊睥睨眾生的邪神,漠然地注視著他這隻不知死活的螻蟻。
這股壓力,甚至比他麵對自家老爺子,乃至龍虎山那位老天師時,還要來得純粹,來得令人窒息!
“呂慈,二十年過去了,你的如意勁,還是這麼點長進。”
張雲淵撣了撣道袍上不存在的灰塵,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和老友敘舊。
可這平淡的話語,落在呂慈耳中,卻比任何羞辱都來得刺耳。
“你…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?!”
呂慈聲音嘶啞,他怎麼也不敢相信,眼前這個少年,會是二十年前那個張雲淵。
“嗬嗬。”
張雲淵冷笑一聲,緩緩抬起手,五指微張,“今天,爺爺就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如意勁!”
話音落下,他動了。
沒有呂慈那種狂風暴雨般的猛攻,他的動作甚至有些寫意,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殺,而是在演練一套爛熟於心的拳法。
呂慈怒吼一聲,壓下心中的恐懼,將一身修為催動到極致。
他不能退,呂家的尊嚴,他個人的驕傲,都不允許他後退!
“瘋魔亂舞!”
他雙臂揮舞,數十道刁鑽狠辣的如意勁氣旋,如同活過來的毒蛇,從四麵八方,封死了張雲淵所有的退路,瘋狂噬咬而去!
每一道氣旋都蘊含著穿金裂石的威力,足以將一個一流高手瞬間撕成碎片。
然而,麵對這漫天攻勢,張雲淵隻是不閃不避,任由那些氣旋打在自己身上。
詭異的一幕發生了。
呂慈那足以開碑裂石的如意勁,在接觸到張雲淵身體表麵那層薄薄的、幾乎看不見的混元道炁時,竟如泥牛入海,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。
那股螺旋、穿刺、撕裂的勁力,在觸碰的瞬間,便被一股更為本源、更為霸道的力量強行分解、同化,消弭於無形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麼妖法?!”
呂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,他畢生引以為傲的如意勁,竟被人如此輕易地化解,這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。
“看好了,勁,是這麼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