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,土河道友以驚人的毅力,在擂台與廁所之間,上演了一場可歌可泣的“十萬火急折返跑”。
他衝上去,竄稀,回來,再聚炁,再衝上去,再竄稀……
到第四次的時候,他幾乎是被人從廁所裡架出來的。
全場觀眾的目光,也從最初的哄笑,漸漸變成了同情,最後化為了一種近乎悲憫的敬意。
這哥們兒,是條漢子!
當土河第五次被抬上擂台,顫抖著想要站起來時,他終於再也支撐不住,雙眼一翻,在一片驚呼聲中,徹底虛脫倒地,不省人事。
醫護人員七手八腳地將他抬了下去,據說,在抬上擔架的那一刻,他還在無意識地念叨著:“不行……扶我上去,我還能打……”
“本場比賽,張楚嵐,勝!”
榮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宣布了結果。
這一次,全場的噓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亮,幾乎要將天師府的屋頂都給掀翻。
“黑幕!絕對是黑幕!”
“走了什麼狗屎運啊!這也能贏?!”
“不要碧蓮!退錢!”
在另一側不起眼的看台上,張雲淵悄然現身。
他看著擂台上那個正對著全場噓聲揮手致意,一臉“承讓承讓”的張楚嵐,又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,那個正默默啃著瓜子,一臉“深藏功與名”的馮寶寶。
他緩步走了過去,坐到馮寶寶身邊。
“寶寶,這人拉肚子,跟你有沒有關係?”
馮寶寶將嘴裡的瓜子殼“噗”地一聲吐掉,抬起頭,那雙清澈的眸子裡,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種名為“得意”的情緒。
她對著張雲淵,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。
“那當然囉。”
她的聲音平直,卻帶著一絲邀功的雀躍,“我跟張楚嵐,昨晚特意請他喝酒來著。”
“哦?”
張雲淵來了興趣。
“我們灌了他好多。
等他喝多了,就在他最後那杯酒裡,下了點東西。”
“下了什麼?”
“瀉藥。”
馮寶寶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,“強力的。”
張雲淵眼角抽搐了一下:“多強力?”
“徐四給的。說是他們公司審訊科特供,專門給那些嘴硬的、常年便秘幾十年的老頑固用的。”
馮寶寶掰著手指頭,很認真地計算著,“他說,這玩意兒的藥勁兒,霸道得很。正常人吃一粒,能把腸子都拉出來。我們給他放了三粒。”
張雲淵:“……”
他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馮寶寶,又看了一眼遠處被抬下去的土河,心中默默地為那位道友點上了一根蠟。
三粒……
這哥們兒,彆說參加比賽了,整個羅天大醮期間,他能離開馬桶,都算是他祖墳冒青煙了。
沒個半個月,他怕是連床都下不來。
而擂台之上,麵對著山呼海嘯般的噓聲與叫罵,張楚嵐卻絲毫不以為意。
他清了清嗓子,拿起旁邊的話筒,中氣十足地對著全場吼了一嗓子。
“各位!各位父老鄉親!各位同道好友!”
他一臉正氣,振臂高呼,那副理直氣壯的無賴模樣,氣得眾人牙根都癢癢。
“運氣,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