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感覺到,自己體內的金光咒,在看到這枚晶石的瞬間,竟不受控製地自行運轉起來,發出一陣陣歡快的嗡鳴,仿佛遊子見到了歸家的路。
“沒錯。”
張雲淵點了點頭。
“這,便是‘炁體源流’的本源。”
“按照懷義師兄的遺願,這東西,本就該屬於你。”
“現在,我將它渡給你。”
張雲淵說著,並指如劍,在那枚晶石上輕輕一點。
那枚晶石瞬間化作一道最純粹的、混沌色的流光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沒入了張楚嵐的眉心。
轟!
張楚嵐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仿佛有千萬道驚雷同時炸響。
一股磅礴、浩瀚,仿佛蘊含著天地初開般本源奧秘的信息洪流,悍然衝入他的識海。
與此同時,一股精純到了極致的、仿佛與他血脈同源的先天之炁,在他丹田氣海之中轟然炸開,與他自身修煉出的金光咒之炁,迅速地融合、交纏。
張楚嵐大喜過望,他立刻盤膝坐下,試圖去理解、去運轉這股突然多出來的、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。
然而,詭異的一幕發生了。
無論他如何嘗試,那股源自張懷義的本源之炁,就如同一頭沉睡的巨龍,靜靜地盤踞在他的丹田之中,對他這個“新主人”的呼喚,沒有絲毫的反應。
而那些湧入他腦海中的、關於“炁體源流”的感悟與法門,更是如同一本用他完全看不懂的天書寫成的經文,他能“看”到每一個字,卻無法理解其任何一絲一毫的含義。
“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”
張楚嵐急得滿頭大汗,他嘗試了數次,結果都是一樣。
那種感覺,就像一個餓了三天的人,麵前擺著一桌滿漢全席,卻發現自己的嘴巴被縫上了一樣,憋屈得幾乎要吐血。
“彆白費力氣了。”
張雲淵的聲音,適時地響了起來。
“這是你爺爺,給你設下的最後一道考驗,也是最後一道護身符。”
張楚嵐猛地抬起頭,臉上滿是不解。
“他在這份傳承裡,下了一道血脈禁製。”
張雲淵解釋道。
“非張家血脈後人,以大毅力、大智慧,不可解。”
“換句話說,這東西,隻有你自己,靠你自己的努力和悟性,才能真正地將其掌握。任何外力的幫助,都隻會適得其反。”
張雲淵看著張楚嵐那張寫滿了失望的臉,笑了笑,繼續說道。
“我雖然能強行幫你破開這道禁製。但那樣做,一來,違背了懷義師兄的初衷。”
“二來……”
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。
“對現在的你而言,懷璧其罪。”
“你連自己那點半吊子的金光咒和雷法都還沒學全,就敢去碰‘炁體源流’這塊燙手的山芋了?”
“忘了呂家和王家,是怎麼找上你的了?”
“有這道禁製在,至少,在你自己真正成長起來之前,沒人能從你身上,搶走這份傳承。它反而是你最好的護身符。”
張楚嵐聽完,沉默了。
他心中的那點失望,漸漸被一種明悟所取代。
是啊。
小師爺說得對。
爺爺,也想得對。
以自己現在的實力,就算真的掌握了炁體源流,又能如何?
不過是為自己招來更瘋狂的追殺,更早地步上爺爺的後塵罷了。
想通了這一點,張楚嵐那顆浮躁的心,徹底沉澱了下來。
他再次對著張雲淵,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。
“小師爺,我……明白了。”
他的眼中,不再有僥幸與投機,取而代之的,是一股前所未有的、無比堅定的火焰。
既然無法取巧,那便用最笨的法子,一步一個腳印地,去走屬於自己的路。
總有一天,他會靠自己的力量,堂堂正正地,解開這份傳承。
然後,去探尋那被掩埋在曆史塵埃之下的,所有的真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