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總之,情況就是這樣。那個卡庫斯星人還活著,這種以殺戮為樂的宇宙殺人鬼絕不會停下屠刀。”
“昨晚沒能徹底解決他,是我的責任。”諸星哲的聲音低沉而堅定,放下勺子,將空碗輕輕推回桌麵,“我無法坐視不理。”
他剛剛簡單講述了一下自己的來曆和目的。
“多謝款待。”
一旁的遙聽故事聽得雙眼放光,“外星人…宇宙海盜…宇宙殺人鬼…”這些隻存在於幻想故事中的詞彙在她腦海中翻騰,那種微妙的興奮感又滋生起來,但這次她繃住了表情。
同時,一個“充滿正義感的宇宙流浪者”的標簽打到了諸星哲身上。
徹子則是一臉狐疑,說道:
“所以,這就是你不會用筷子的原因?”
“咳,重點錯了,霧島女士。”
要讓一個‘偽’外星人立刻學會用筷子確實有些為難了。
“哎呀我知道,隻是聽著太像科幻電影了……算了,事實在眼前也沒什麼不能相信的。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,想法子除掉那個襲擊阿遙的外星雜碎!”
哲搖了搖頭,態度堅決道:“您和遙已經給了我足夠的幫助,不應該再冒風險了。”
聞言,徹子沉默了一會,也不再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,認真道:“好吧,我明白了,那……你殺死那個外星人以後呢?打算怎麼辦,離開地球?”
“不,我…我把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弄丟了。”哲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,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傷掠過眼底,“一件……我必須找回來的東西。”
那是承載著他母親骨灰的手環,是他靈魂深處的錨點,卻在墜落地表的時候遺失了。
“是嗎…對了,你說你母親是地球人,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嗎?”
“尤裡安奴,是她的名字。”
“尤裡安奴……能教出你這樣的孩子,看來她是一個偉大母親。”
聽到有人真誠地讚美母親,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開心的笑意:
“是的,我一直這樣認為,謝謝您,女士!”
他站起身,來到房門前:
“那我就告辭了,要在卡庫斯星人對其他人下手前阻止他。再見,遙,霧島女士。”
“那…再見,孩子。”
難得的,徹子對哲的稱呼從轉變了一下。
“再見…諸星桑。”
——哢噠。
門被打開又關上,屋內也陷入了片刻的沉寂。
遙忍不住對母親開口:“媽媽,我們…真的什麼也不做嗎?”
“怎麼可能?”
徹子嗤笑一聲,眼中閃過老練的光芒:
“你老媽我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嗎?這小子的性格我也看出來了,我們硬要幫忙他也肯定會推辭,不如暗地裡來。”
說著,她起身來到座機電話旁,手指開始撥號。
撥號間隙,她回頭對遙說:“阿遙,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,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。”
“嗯…”
遙的視線粘在玄關方向,小聲呢喃道:
“……我會待在家裡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來到房外,冰冷的晨風撲麵而來,帶著雨後特有的清冽和都市蘇醒的喧囂。
晨光熹微中,濕漉漉的街道反射著微光,遠處高樓輪廓漸次清晰。
“呼~比起冰冷的宇宙,故鄉可真美啊……”
感歎著,一種想要永遠都能欣賞到這種美景的願望之苗在諸星哲的心底萌發。
“絕對…絕對不能讓卡庫斯星人繼續胡作非為,先去昨晚戰鬥的地方看看。”
收斂心神,他鼻頭抖了抖,深吸一口涼爽空氣,同時也嗅到了那與地球格格不入的細微味道。
方向,已無需地圖指引。這縷殘留的氣息,便是最清晰的坐標。
他的腳程極快,沒過幾分鐘,便回到了昨夜那片染血的戰場。然而此刻,現場已被一圈形色各異的圍觀者包圍。
“?”
諸星哲在心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,接著不動聲色地融入人群邊緣,向內望去。
在裡麵,明黃色的警戒帶在晨光中異常刺眼,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正對著地上剩餘的血跡和牆上人形坑洞拍照。
人群中,一位沒有穿警服的身影尤為顯眼。
她身披修身的黑色風衣,身形輕薄纖細,嘴裡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細煙,正冷靜地指揮著警察們的行動,儼然是現場的核心。
諸星哲微微皺眉,下意識低語:
“這些人……莫非是地球的執法者?”
旁邊一個男高中生聞言,忍不住噗嗤一笑:
“什麼地球的執法者啊,哥們有點中二了啊,你想說的怕不是FBI吧,不過他們可不是,這些隻是警視廳的警察,是日本的執法者啦,哈哈。”
“啊?哦…警察,我明白了,多謝。”
諸星哲聽出了對方的調侃,卻並無不悅。
自己默念了一遍,記下了這陌生的詞彙。
“今早路過我還以為是拍電影呢,”高中生自顧自地繼續道,“現在警察都來了,聽說和最近的連環殺人案有關,嘖嘖,得是多大力氣才能把牆砸成那樣?怕不是有超能力哦。”
諸星哲點了點頭作為回應,目光卻始終鎖在警戒線內,腦中飛速複盤著昨夜戰鬥的每一個細節——原本可以勝利的戰鬥,卻因大意的誤判,險些付出生命……
突然!
一道如利箭般銳利的目光刺了過來,紮的諸星哲不由得循著感應回望過去。
視線在空中交彙,是那位黑衣女子。
那張堪稱冷豔的麵容上,一雙如水淬刀鋒般給人以凜冽之感的眼瞳裡滿是審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