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來講一下規矩。”
王大衛語氣平淡,好像剛剛揍人的根本不是他,很嚇人。又隨手揮了兩下棍子,棍梢呼嘯,呼呼作響,這就更嚇人了。
有幾個膽小的沒忍住,跪了。趕緊撅著屁股爬起來,重新蹲好。
王大衛撇撇嘴,放棄了懲罰。規矩還沒說呢!對不對?咱是規矩人。
“首先,我這人懶,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。聽懂了吧?”
囚犯們紛紛點頭,猶如一群吃米的小雞仔。不能不“吃”啊!這位爺太凶了,不吃可能要當場變鳳凰,腦袋上頂光圈的那種。
“好。第二條,我這人性子急,問了什麼就想立刻知道答案,彆磨嘰。可以吧?”
可以,可以。小雞仔們又狂“炫”了一頓。
真乖。都說監獄能改造人,看來,是真的。王大衛對自己的勞動成果相當滿意,決定再補充一條,釋放些許善意。
“要是有誰想主動發言,可以,舉手,舉高高的。我話講完,誰讚成?誰反對?”
在隨後的三秒鐘內,王大衛等得有些不耐煩,他性子急嘛!便又揮了揮棍子,於是他的規矩就算正式確立了。
既然規矩已經立好,那就開始執行。王大衛掃視一遍,在小雞仔中挑中一隻小鵪鶉。柿子要從軟的開始捏,這叫策略。
棍梢劃破空氣,在小鵪鶉肩頭輕輕一點。小鵪鶉渾身一顫,配合得相當默契。
“姓名。”王大衛用陳述句的語氣提問。
小鵪鶉立即回答:“喬、喬、喬、喬、喬四。”
嘿!這霸氣的名字,跟你的背影完全對不上啊!
“犯了什麼事兒?”這次是疑問的語氣。
喬四:“殺、殺、殺人。”
謔!你殺了幾遍啊?太殘暴了。
“轉過來,讓我瞧瞧。”
喬四轉身,略微抬頭,讓王大衛瞧清楚自己。
有問題。王大衛當即作出判斷。殺過人的,眼神就不該這樣。冤案,肯定是冤案。灑家運氣真不錯,一發入魂。
“展開講講。你怎麼殺的?”
喬四:“小、小的是銀鉤賭坊的夥計。有天有個爛賭鬼,輸光了,鬨事,就、就、就被小人打死了。”
“嗯?”王大衛覺得自己很難接受這個說法,追問:“你,用家夥了吧?你們賭場這麼凶嗎?還備著武器?那還有人願意去?”
喬四:“沒,沒。就用拳頭。”
王大衛:“扯淡呢吧!就你這小拳頭兒,小身板兒。能被你打死的,那他得啥樣兒啊?還敢鬨事兒?”
喬四沒回話,目光躲躲閃閃。
老子剛立的規矩你就敢不聽?嘿!不對,有故事。我先問清楚,這次得講究一下詢問技巧。
“嗯......我猜,不是你一個人打的吧!”
喬四依舊沒回話,但他豐富的表情卻清晰地說明:王大衛猜對了。
喬四應該是隻替罪羊。賭坊出了人命,得給官府個交代,此外還有死者的家屬。家屬可能希望將所有動了手的人,甚至連賭坊一起繩之以法。不過,更大的可能卻是——訛一筆錢。
爛賭鬼嘛!在沒有毒品的年代,賭徒就是最招人恨的,包括他的家人。如今死了還能得一筆錢,簡直雙喜臨門呐!
而喬四家裡可能也得了一大筆,說不定還有許諾:蹲幾年,出去之後可以競選話事人。
但是,這是冤案,絕對有搞頭兒。隻是,需要個前提。
“你的案子,誰判的?”
這次喬四回答得很痛快:“呂判官。”
靠!沒意思。王大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,讓喬四歸位。
棍梢來到下一位的肩頭。
“姓名。”
“胡九。”回答非常乾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