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綺一腳踹開小學鐵門的時候,教學樓頂那盞破燈正滋啦作響。
她抬頭看了眼時間——八點五十三分,距離爆破還有七分鐘。
“教導主任的靈魂要是還在,現在應該正在辦公室改作業。”她一邊說一邊從帆布包裡掏出個巴掌大的煉丹爐,“當年他撕我符紙,今天我要用他的紅領巾煉個拘魂陣。”
傅沉舟跟在後頭,西裝外套早就脫了,襯衫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虎口那道淡疤。他盯著寧綺背影:“你確定不是來複仇的?”
“當然是。”她頭也不回,“我是來收債的。利息算三百年。”
老槐樹根下的泥土還在動,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底下拱起來。寧綺蹲下,手指一劃,一道金光閃過,土層裂開,露出半截鏽跡斑斑的鐵盒。
“找到了。”她冷笑,“我七歲埋的啟動器。”
打開盒子,裡麵是一塊黑晶片,和療養院那塊長得一模一樣,但邊緣刻著一行小字:母脈已枯,子鑰當歸。
傅沉舟瞳孔一縮:“這什麼意思?”
寧綺沒答,而是把晶片按進手腕上的智能手環——那是張辰溪改裝過的靈力讀取器。屏幕閃了兩下,跳出一串數據:
【目標關聯體:傅氏母係血脈】
【靈脈活性:0.7】
【生命維持係統依賴度:98.3】
【警告:靈脈枯竭倒計時714312】
“你媽不是病了。”寧綺抬眼,“她是被人抽乾了靈脈當容器。”
傅沉舟猛地攥緊拳頭,指節發白。
心鏡嗡鳴,他的心聲炸出來——
【所以那二十多年,她躺在icu不是因為心臟問題,是因為……她根本活不下去?】
寧綺翻了個白眼:“你腦子裡能不能彆刷彈幕?吵死了。”
“我沒說話。”
“你心聲比廣場舞大媽跳《最炫民族風》還擾民。”
她站起身,拍了拍褲子上的灰:“走,去醫院。你媽還剩三天壽命,我們得搶時間。”
傅沉舟沒動。
“你不信?”
“我信。”他聲音低得像壓過雷,“但我爸說過,我媽是遺傳性心肌病。”
“你爸騙你。”寧綺直接甩出一句,“而且騙了二十年。你以為為什麼你每次靠近她病房,靈力都會暴動?那是殘脈在認主!”
她一把拽住他手腕:“再說了,你真以為你手上那傷是小時候碰了什麼‘古董鑰匙’留下的?那是靈脈反噬!你爸把你當祭品試過續脈術!”
傅沉舟呼吸一滯。
心鏡裡的聲音瞬間爆炸——
【我爸……他也參與了?】
【我媽知道嗎?】
【我是不是……也是個容器?】
寧綺聽得腦殼疼:“你再刷屏我就把你塞進煉丹爐靜音處理。”
兩人衝出校門時,王明的車已經等在路邊。
“醫院。”寧綺一上車就扔出晶片,“去傅氏私人療養中心,快。”
路上,手環突然震動,彈出新消息:
【檢測到同頻信號源,位置:市中心醫院vip區b座7樓】
【匹配對象:傅母生理數據同步率99.2)】
“不對。”寧綺皺眉,“市中心醫院?那不是公立的嗎?傅家怎麼可能讓老太太住那兒?”
傅沉舟眯眼:“除非……有人把她轉移了。”
“誰有這個權限?”
“隻有我爸,或者……寧雪。”
話音剛落,手機響了。
是林斯清。
“剛查到。”電話那頭聲音急促,“傅母昨晚被轉院,手續是寧雪以‘親屬代表’名義辦的。理由是‘普通醫院更利於心理康複’。”
寧綺冷笑:“她怕我們在私人醫院找到記錄,乾脆把人挪到人多眼雜的地方藏起來。”
“她想乾嘛?”
“等死。”寧綺盯著窗外飛逝的街景,“隻要傅母一斷氣,靈脈徹底枯竭,她就能啟動‘血引啟門’儀式——門在燈塔,鑰匙是你媽的命。”
傅沉舟沉默兩秒,忽然開口:“調頭。”
“啊?”
“不去市中心醫院。”他眼神冷下來,“去我家老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