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內,氣氛仿若凝結成了一塊沉重的鉛板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淩久時眉頭緊蹙,眼眸中滿是擔憂之色,那目光仿若實質化的絲線,緊緊纏繞在阮瀾燭身上。
他的嘴唇微微顫抖,似乎想要說些什麼,卻又在猶豫間選擇了沉默。
而阮瀾燭察覺到了他的目光,微微偏過頭,給予了一個看似安撫的眼神,那眼神裡仿佛藏著無儘的篤定,輕聲說道,
“放心,她沒事的。”
那聲音雖輕,卻好似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,在這沉悶的空間裡回蕩,試圖驅散淩久時心中的陰霾。
……
牟凱還是老老實實地告訴了他們事情。
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氛圍裡緩緩響起,如同從幽深的古井底部傳來,帶著絲絲縷縷的寒意。
在他的講述中,江信鴻的形象逐漸被勾勒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。
牟凱的語調時而低沉,時而激昂,仿佛在努力還原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。
他說,江信鴻和他打賭,隻為討取路佐子的歡心,那看似簡單的打賭背後,卻隱藏著深深的惡意。
在收到路佐子飽含心意的情書後,江信鴻不但沒有珍惜,反而狠狠取笑、侮辱,甚至對路佐子實施了欺淩。
每一個字眼,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,切割著眾人的神經。
而出事之後,江信鴻竟然還寫歌來羞辱路佐子,那歌詞就像是一把把鹽,撒在路佐子早已千瘡百孔的傷口上,也撒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上。
……
“……我也轉學,準備出國了。”
牟凱的聲音帶著一絲落寞,又帶著幾分無奈。
他微微低下頭,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,隻能看到他那微微顫抖的雙肩,似乎在承載著什麼難以言說的重量。
淩久時聽聞,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。
那笑容裡,滿是對所謂有錢人特權的不屑與鄙夷。
他的聲音裡充斥著嘲諷,像是一陣尖銳的風,呼嘯而過。
“有錢人出了事,連退路都是有錢人的方式。”
這話語裡的諷刺意味,如同冬日裡的冰碴子,刺得人心裡生疼。
莊如皎早已憤怒難抑,她的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,裡麵燃燒著熊熊的怒火。
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,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,可最終還是沒能忍住。她大聲吼著,
“這個江信鴻就是混蛋!他就算是死一百次都死不足惜,居然還對著我們裝可憐?!我現在就去殺了他!”
那聲音裡的憤怒,仿若要將整個世界燃燒起來。她剛要抬腳衝出去,卻被黎東源眼疾手快地拉了回來。
黎東源的手掌緊緊握住莊如皎的胳膊,那力度仿佛在傳達著一種無聲的勸誡: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。
牟凱低垂著眼眸,靜靜地看著這一切。
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死水,沒有一絲波瀾。
他就那樣靜靜地聽著幾人的話語,仿佛自己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,與這一切毫無關聯。
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,卻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。
“為什麼班上的人都死了,隻有你倆還活著?要知道這整件事情的策劃者就是江信鴻,他才應該第一個死啊?!”
莊如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質問,仿佛在向牟凱索要一個答案,一個能解釋這一切不合理現象的答案。
牟凱眼神閃爍不定,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,在黑暗中尋找著出路。
他的身體微微顫抖,但沒過多久,他就搖頭晃腦,吊兒郎當地開口。
“當時出事以後,我倆覺得那首歌謠有些蹊蹺就沒有唱過。”
他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,卻又像是一塊巨石,砸在了眾人的心間。
這句話落在幾人耳裡,猶如滾燙的開水澆下,刺痛而又擾心。那感覺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許久,突然發現前方的道路被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阻斷。
“怎麼?你很得意嗎?因為你們兩個逃過了?”
莊如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憤怒,又帶著一絲不甘。她直直地盯著牟凱,那目光仿佛要將他看穿。
牟凱攥緊了拳頭,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他緩緩抬眼,對上莊如皎的眼睛,似乎想要糾正什麼,可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。
“我知道的就這些了,你們打算怎麼幫我?是讓路佐子消失嗎?”
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,又帶著一絲期待,仿佛在向眾人尋求著最後的救贖。
阮瀾燭被氣笑了,那笑容裡帶著一絲無奈,又帶著一絲嘲諷。
他轉過頭,看向牟凱,語氣平淡淡的,卻又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深意。
“維修工……放心吧。很快……一切都會消失的。”
那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地方,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。
淩久時聽到“消失”兩個字的刹那間,神情瞬間緊張了起來。
他的心跳陡然加快,仿佛一隻慌亂的小鹿在胸腔裡亂撞。他害怕自己的猜測會落實,更怕小屁孩兒會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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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恐懼就像是一條無形的繩索,緊緊勒住他的喉嚨,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“你和終冉是什麼關係?”
淩久時突然開口,這一話題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,瞬間激起層層漣漪,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牟凱的心也高懸起來,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。他明顯慌張了起來,眼神裡滿是驚恐,仿佛一隻被獵人盯上的獵物。
他的身體微微顫抖,似要逃跑出去,逃避這個問題。
“難道你想讓她消失嗎?!”
淩久時的嗬斥聲如同洪鐘般響徹在辦公室裡,那聲音裡的憤怒與擔憂,讓整個空間都微微震顫。
阮瀾燭錯愕地看著身旁的淩久時,看到淩久時滿臉的擔心和緊張時,他也意識到了被自己遺忘掉的細節。
是他一直太專注於牟凱的講述了,以至於連牟凱那惡劣的掩蓋都沒發覺。
在這一刻,淩久時話語的點醒下,他們終於知道牟凱在打掩護了,不是為江信鴻,而是為了終焉。
為什麼?還有什麼極其重要的線索是他們所忽視了的?
這個問題就像是一團迷霧,籠罩在眾人的心頭,讓人迷茫又困惑。
牟凱轉頭看向了淩久時,他的眼神裡滿是希冀,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他立馬跑過去拉住了淩久時的雙臂,那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。
“你,你有辦法?”
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,又帶著一絲期待。
“你不說就沒有辦法……”
淩久時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,又帶著一絲堅持。他直直地盯著牟凱的眼睛,仿佛在向他傳達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。
牟凱咽了咽口水,他的喉嚨乾澀得仿佛要冒煙。
他在恐懼,也在徘徊。
那內心的掙紮,就像是一場激烈的戰爭,在他的腦海裡不斷上演。
黎東源看著他這副樣子,到底是沒忍住。他大聲說道,
“你在猶豫什麼?你不是喜歡她嗎?!你想讓她陪你一起死嗎?!”
這一話出口,立馬就收到了淩久時和阮瀾燭兩人的眼神警告。
那眼神裡的寒意,仿佛能將人凍結。
黎東源:……額,我shutup行了吧。
……
“我們的相遇是在玄始……阿焉來英才時的身份是個交換生……”
牟凱緩緩開口,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回憶的溫柔,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。
牟凱說,終焉性情冷淡,不苟言笑,就像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,讓人難以靠近。
她學習優秀,是很多少年少女們的向往,可她對所有的事情都是無欲無求的,像個機器人一樣,專一又頑固地度過著平凡而無聊的日子。
直到……路佐子死亡,她的交換時期終止,離開了英才,也徹底消失了。
那段回憶,在牟凱的講述中,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霧,模糊而又讓人捉摸不透。
牟凱紅著雙眼,滿眼希冀地望著淩久時。
“你一定要救她……”
那聲音裡的哀求,仿佛一把尖銳的刀,刺痛了淩久時的心。
說完,他便跑了出去,沒有一個人攔得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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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買完水回來的終焉,看著差點把自己撞飛的牟凱,以及因他飛速狂奔而隻看得見的餘留殘影,疑惑地撓了撓頭。
她的臉上滿是不解,嘴裡嘟囔著。
“他咋跑這快了?你們錘他ia?”
那語氣裡的天真與懵懂,與這壓抑沉重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。
阮瀾燭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走到自己旁邊的終焉,一個巴掌輕輕拍在她後腦勺。那動作裡帶著一絲無奈,又帶著一絲寵溺。
“好好說話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終焉小聲應道,那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。她把喝了一半的水遞到淩久時前麵,聲音悶悶的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