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帶著哭腔的懇求像根羽毛，輕輕撓著淩久時的心尖。
他抬眼望去，阮瀾燭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，腕表泛著冷光，可垂落的睫毛卻掩不住眼底的期待。
“那我……想想辦法吧，想想怎麼跟他說。”
淩久時聽見自己妥協的聲音，走廊裡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，連呼吸都帶著曖昧的甜膩。
掛斷電話的瞬間，淩久時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。
他望著緩步走來的阮瀾燭，後者身上帶著冷峻的氣息，仿佛剛從某個危險的戰場歸來。
“黎東源怎麼樣了？”
他努力讓語氣聽起來自然。
阮瀾燭的目光掃過他泛紅的耳尖，又落在他攥緊的手機上，喉結不經意間動了動。
“已經沒什麼大事了，睡著了。明天莊如皎來接他。最近假線索太多了，我懷疑跟熊漆脫不了乾係。”
淩久時點頭應著，思緒卻飄到譚棗棗的托付上。他斟酌著措辭，陽光在阮瀾燭側臉勾勒出金色的輪廓。
“黎東源傷這麼重，那張弋卿肯定也傷得很重了。”
話一出口，他就有些後悔說得太過直白。
阮瀾燭挑眉，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，眼底卻泛起溫柔的漣漪。
“譚棗棗告訴你的？”
淩久時索性破罐破摔。
“是啊，她想讓我勸勸你。”
他沒注意到阮瀾燭握緊又鬆開的拳頭，沒發現對方耳後可疑的紅暈。
“那你打算怎麼辦？”
阮瀾燭的聲音低得像羽毛拂過心口，他往前半步，帶著體溫的氣息籠罩住淩久時。
“我？”
淩久時仰頭望著近在咫尺的人，突然聞到阮瀾燭領口若有若無的體香。
“什麼意思啊？”
“總得表示點誠意吧？”
阮瀾燭垂下眼睫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。他在心裡暗暗期待，期待淩久時能讀懂自己隱晦的心意，期待那個木頭疙瘩能開竅一次。
淩久時卻眼睛一亮。
“哦～！我一定讓譚棗棗請你吃大餐！”
他說得真誠，完全沒注意到阮瀾燭驟然僵住的表情。
空氣在這一刻凝固。阮瀾燭深吸一口氣，果斷地轉身離開。
“那你要吃什麼嗎？你要吃什麼跟我說！”
淩久時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阮瀾燭的背影，突然覺得心口空落落的。
淩久時和阮瀾燭不知道的是，某個木頭疙瘩確實是有些開竅了，但還沒開竅到讀懂剛剛那場對話裡，藏著某種比門裡的危險更令人心跳加速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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