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瀾燭的指尖死死攥著那隻鏽跡斑斑的小鐵盒,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下若隱若現,骨節泛白。
淩久時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,微微側頭,目光落在那隻緊握著鐵盒的手上,隨即用手肘輕輕戳了戳阮瀾燭,聲音裡帶著關切。
“還好嗎?”
阮瀾燭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。
他抬起頭,嘴角扯出一抹略顯牽強的笑容,將鐵盒高高舉起。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警惕與厭惡的光芒。
“江英睿的這個手段不僅很幼稚更是惡心……反倒是小孩兒,有點不對。你發現了嗎?”
淩久時轉過身,目光與阮瀾燭交彙,那對視的瞬間,仿佛有無數言語在無聲中傳遞。
他緩緩點頭,眼中滿是憂慮。
“我發現了,她不記得我們了。”
“對。”
阮瀾燭的聲音低沉而堅定,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歎息。
譚棗棗坐在對麵聽到他們的對話,神情落寞。她低垂著頭,發絲散落在臉頰兩側,遮住了大半張臉,隻露出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睛。她輕聲問道,
“她,真的不記得我們了?”
阮瀾燭收回目光,望向譚棗棗,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與無奈。
“她的記憶出現了問題,這可能和這扇門有關或者跟她自己本身有關。她昨天說過,她在這裡待了很久,可能是這裡的環境嚴重影響了她。”
淩久時聽著阮瀾燭的推測,心中湧起一陣酸澀,像是被一團潮濕的泥巴堵住了胸口,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而沉重。他的聲音微微顫抖。
“她……她身體本來就有些問題,而且都還沒解決,在這裡待久了……待久了,那是她待了多久會變成這樣……”
阮瀾燭見狀,立刻伸出手,緊緊按住淩久時的肩膀,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遞過來,帶來一絲溫暖與安心。
他的眼神堅定而溫柔,仿佛在向淩久時傳遞著力量。
“淩淩,放心。我們一定會帶著小冉出去的!”
譚棗棗百無聊賴地戳著麵前那盤早已涼透的米飯,米粒在瓷盤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,卻無法打破這壓抑的氛圍。
“以後儘量離那個江英睿遠一點吧,進門時他就已經盯上我們了。”
阮瀾燭提醒道。
“怪不得!我一進門他就跟我搭訕。”
譚棗棗皺起眉頭,眼中滿是厭惡。
阮瀾燭看著江英睿離去的方向,眼神變得愈發深邃。
“他進門前也是做了十足的功課了,很可能那個俄羅斯人的消失也和他有關。不過放心,俄羅斯人告訴我了,要我們找到隧——”
他突然壓低聲音,身體微微前傾,靠近淩久時,溫熱的氣息拂過對方耳畔。
“要我們找到隧道。”
譚棗棗聽到這話,立刻來了精神,身子往前拱了拱。
“隧道是什麼樣子的?”
淩久時忍不住笑了笑,放下手中的筷子,雙手在空中比劃出一個圓圈,語氣輕鬆道,
“隧道……不就這樣嗎?”
譚棗棗看著淩久時的動作,一時有些哭笑不得。
有時候,她真的很懷疑淩久時,這人時而聰明得令人驚歎,時而又遲鈍得讓人抓狂。
她想問的明明是這扇門裡的隧道有什麼特殊特征,可淩久時卻會錯了意,一本正經地給她演示起來。
阮瀾燭在一旁看著淩久時的模樣,無奈地扶額,嘴角卻忍不住上揚,眼中滿是寵溺與笑意。
“哎!這個隧道有什麼知識點嗎?”
“這個隧道原本是用來送補給的,但後來他們稱之為死亡隧道。我想,那個地方應該不隻是用來送補給,或許也是我們離開這裡的地方。”
阮瀾燭神色認真地解釋道。
譚棗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眼中閃爍著光芒。
“既然是隧道,那應該就是在地勢低平的地方。我們要不在療養院四周看看?或者,就在地下室?”
然而,麵對譚棗棗的積極,對麵的兩人卻顯得格外平靜。阮瀾燭搖了搖頭,語氣沉穩。
“這裡不是正常世界,不存在必須符合標準的建築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