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郊那座爬滿青藤的古堡裡,時光仿佛被濃稠的陰霾黏住,每一寸流動都帶著沉浸的恐怖氛圍。
古堡頂樓的畫室,是女主人極少對外人開放的領地,此刻,卻因終焉的闖入,攪碎了常年籠罩的靜謐。
終焉,這位財閥千金大小姐,像是從黑暗深淵裡孕育出的神秘藤蔓,陰暗、腹黑又帶著輕度反社會人格的尖銳。
她有著完美主義的偏執,卻又貪婪地渴求著世間所有能入眼的“獨特”,而而女主人,便是她近期盯上的“獨特風景”。
……
在這個寬敞而又略顯空曠的房間裡,終焉靜靜地坐在床邊,凝視著牆上新掛上去的那幅巨大畫作。
這幅畫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,吸引著終焉的目光。終焉赤著腳,紅色裙擺拖在地上,發出細微的挲挲聲。
她徑直走向牆上新掛的大幅畫像——畫中的終焉身穿一襲鮮豔的紅色連衣裙,手撐黑色傘骨,宛如一位優雅的公主,站在一片荒蕪的灌木叢中。
清冷目光望向遠方,神情帶著一絲清冷,仿佛對周圍的世界都漠不關心,與古堡女主人的氣質,詭異地重疊又分離。
“畫得真好。”
終焉的聲音像浸了冰的絲緞,裹著審視與探究。她仰望著畫,嫩白指尖輕輕觸碰畫布邊緣,仿佛在觸摸一個虛幻又真實的夢。
隨著終焉的目光繼續在畫上停留,她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在頂樓畫室裡與女主人交談的場景。
回想起了那個充滿藝術氣息的頂樓畫室,以及那位溫柔而又才華橫溢的女主人。
……
終焉像被點燃好奇心的貓,輕盈躍到畫桌前,瞳仁裡映著半瓶用了些的紅色顏料,陡然亮得驚人。
“你居然用了黃明遠給你的顏料!?”
語氣裡的吃味兒,混著幾分偏執的占有欲,像暗巷裡突然亮起的匕首反光。
“不能用嗎?”
女主人頭也不抬,筆鋒在畫布上拖出一道暗灰的弧。
“你的東西自然是你說了算。隻不過……你沒有其他顏料了?怎麼用他送的。”
終焉歪頭,長發滑落肩頭,遮住半張臉。
女主人的語調輕緩。
“那瓶子裡的,是這世上最昂貴、最珍貴的紅色。送你的畫,用它不正合適嗎?”
尾音纏著絲縷甜膩,讓終焉脊背發緊——心底裡原始的占有感像藏在暗處的藤蔓,想要不知不覺間纏住麵前的這人。
話音剛落,窗外陡然刮起大風。
狂風似一頭掙脫枷鎖的野獸,猛力撞開虛掩的窗戶,玻璃碎裂聲瞬間刺破靜謐。微涼的雨滴裹挾著狂風,直撲向離窗最近的終焉後背。
女主人瞳孔猛地一縮,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,拽住還在呆愣的終焉,兩人位置瞬間調換。
冰冷的雨水澆在女主人身上,她卻顧不上自己,目光掃過窗邊被浸透的幾幅畫作,眉頭都沒皺。
仿佛那些為恐怖風格而生的暗沉色彩,本就該承受些“苦難”,一如她曾經對命運的妥協。
“你該回去了。”
女主人的聲音冷得像冰棱,眼神卻不自覺掃過終焉。
她清楚,眼前這人地位高貴,自己作為古堡女主人,雖有一方天地,卻也得按規則對她多些耐心,哪怕這耐心下,藏著對終焉陰晴不定性子的無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