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彆太辛苦。”他忽然開口,語氣比月色還輕,“我不急著吃。”
“可是我餓了。”她一本正經地看他,“你要陪我吃。”
他失笑。“遵命。”
粥很簡單,是白天分飯時她省下的紅薯乾,又抓了一小把高粱米。
她往裡放了兩粒鹽,再丟一撮蔥花。靈泉讓粗糙的穀粒也有了甜意,蒜香把土腥味壓下去。
兩個人端著碗坐在槐樹下的小矮凳上吃。夜風吹過,樹葉沙沙作響,院牆外偶有狗叫,但遠遠的。
宋斯年吃得很認真,碗見底才放下。
他指尖敲了敲碗沿。
“以後我負責砍柴挑水,你負責做飯。我們兩個分工明確。”
“你還想得挺美。”阮時苒揚了揚下巴,“做飯按工分換。你要多乾活,多給工分,我再考慮給你加一個紅薯。”
“好。”他居然點頭,“我要給你掙很多工分。”
這人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,偏偏她就聽得順耳。兩人把碗筷洗淨。她把水倒在門檻邊的土裡,靈泉滲進去,泥土迅速收斂了潮腥味,甚至冒出一絲清新的青草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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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回屋點亮一盞小煤油燈,把從城裡帶來的筆記本放在桌上。
紙張是略黃的舊紙,她在扉頁寫下“複習計劃”四個字,分欄抄了“語文”“數學”“政治”“曆史”。
每一欄後麵寫上“每日一小時”字樣。寫到“數學”時,她停了一下,又添了“例題十道”。
宋斯年走到她身後,探身看了一眼。“你要晚上學?”
“嗯。”她把筆帽蓋上,抬眼,“兩年以後,高考會恢複。我想試試。”
他沒有笑,也沒有質疑,隻是很自然地問了一句。“需要我做什麼。”
“先把燈芯剪短一點。”她指了指燈,笑意在眼底暈開,“省油。”
他照做,燈火頓時收束,光圈集中,桌麵清清楚楚。她翻開一本數學書,寫下第一道題。
他看她拿筆的姿勢,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背。
“彆太用力。虎口會疼。”
她愣了一下,輕輕點頭。他的手掌很熱,掌心有薄繭,觸在她的皮膚上,像一團穩穩的火。
她抽手繼續寫字,字跡越寫越穩。他就靠在窗邊,安靜看了一會。窗外的風輕輕拍著窗紙,發出短促的聲響。
“我去門口站一會。”他說,“你學你的。”
“你不用這麼緊張。”
“不是緊張。”他把話說得很慢,“我想讓你安心。”
她沒再說話,筆尖落在紙上,發出細小的“沙沙”聲。
半盞茶功夫後,她把本子合上,伸了個懶腰。
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,不言而喻的默契在空氣裡落了地。
院門突然被人拍得砰砰響。
伴著腳步聲和竊竊私語,有人揚聲喊。
“徐隊長說了,知青要守規矩。聽說你們兩個一男一女住一院子,得過來查查。”
帶頭的是劉會計,她身後還跟著兩位村婦和兩名男知青。程薇悄悄躲在最後,眼睛裡是壓不住的得意。
阮時苒心裡一動,把燈調暗,順手把平底鍋立在灶邊,又把外間房門扣好。
她推開堂屋門,朝劉會計笑了一笑。
“劉會計,正好。請您看。我住裡間,他住外間。”她把門一一打開。
床鋪分明,衣物分放,桌上還有她抄的複習計劃。
外間門後掛著她用細繩編的小鈴,風吹過時發出清脆的聲響。窗戶上剛加的木杠也規整結實。
劉會計目光在屋裡掃了兩圈,落在那張寫滿計劃的紙上,挑了挑眉。“晚上還看書。”
“白天下地,夜裡學一點,心裡踏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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