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!”
兩人趁著守衛的注意力被黑玄鐵吸引,身形如電,迅速穿過了波光流轉的界門!
一踏入妖界,兩人沒有絲毫停留,立刻喚出玉龍劍。
化作一道流光,朝著最近的妖族城邦方向疾馳而去。
妖界,血牙城。
暮色四合,血牙城的城牆在昏暗的光線下,泛著一層陰森可怖的白磷光。
仔細看去,那竟是由至少十萬顆各種妖獸的顱骨壘砌而成!
骨與骨的縫隙之間,嵌著一根根新鮮的、還帶著血絲的人族腿骨,充當著鉚釘的角色。
淩天二人剛踏過護城河的石橋,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便撲麵而來,嗆得兩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。
河麵上漂浮的,根本不是水。
而是粘稠、暗紅的血漿!
十幾頭身形龐大的獨眼鱷妖,正懶洋洋地趴在血漿中,撕扯啃食著幾具殘缺不全的浮屍。
"這裡是血狼族的王城,血牙城。"
蘇媚兒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,她的狐尾下意識地纏住了淩天的手腕,示意他看向高聳的城門。
那扇足有數十丈高的青銅巨門上,雕刻著一幅猙獰的浮雕。
一個狼首人身的王者,正傲然站立在堆積如山的人族修士屍體之上。
他鋒利的狼爪間,攥著一顆還在“噗通”跳動、不斷滴落鮮血的人類心臟。
進入城後,街市兩側,低矮的屋簷下,掛滿了風乾的獸腿和各種不知名的臟器。
放眼望去,街道上行走的、擺攤的,十之七八都是長著銀灰色毛發、豎著耳朵的狼人。
當淩天和蘇媚兒走過一處肉鋪時。
那滿臉橫肉的狼人屠夫,突然將手中染滿血汙的剔骨刀,“咚”的一聲,狠狠剁進了麵前的案板。
"嘿,兩腳羊的裡脊肉最是細嫩!"屠夫咧開嘴,露出森白的獠牙,衝著淩天喊道,"客官,要不要來上半扇嘗嘗?"
他的目光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惡意和嘲弄。
而那案板上,赫然擺放著的,就是一具被剝去了皮膚、開膛破肚的人族男性屍體!
兩人還沒走多遠,三個醉醺醺的狼妖青年,搖搖晃晃地擋住了兩人的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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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的脖子上,都掛著用人族指骨串成的項鏈,隨著走動發出“哢啦哢啦”的碰撞聲。
為首的那個狼妖青年,眼神迷離,帶著挑釁的意味,故意將手中的酒壇朝著淩天潑灑過來。
"聽說,人血兌著酒喝,能壯陽?"
猩紅粘稠的液體,還未靠近淩天,便被一股熱浪氣化。
周圍的狼妖商販和行人,頓時發出一陣此起彼伏、充滿惡意的嚎叫和口哨聲。
蘇媚兒的瞳孔,瞬間縮成了危險的豎線!
九道淡淡的狐尾虛影,在她身後猛然炸開,散發出強大的妖力波動!
那三個狼妖青年感受到威脅,臉上的醉意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凶殘。
他們獠牙暴漲,指節發出“劈裡啪啦”炒豆般的爆響,顯然是準備動手。
就在淩天的手已經按在劍柄,劍鞘滑出三寸之際!
一陣刺耳的鐵鏈破空聲,猛地撕裂了街道上躁動不安的空氣!
"血牙城第三條城規!"
一隊披著厚重玄鐵鎧甲的狼妖巡查隊,邁著沉重的步伐,踏碎了腳下的青石板,出現在街道儘頭。
為首的隊長,肩甲被打造成咆哮的狼首形狀,氣勢懾人。
他手中那柄丈二長的斬馬刀上,還在滴落著某種綠色的、帶著腐蝕性的妖血。
"血牙城內,嚴禁私鬥!違者,殺無赦!"
那幾個正要撲上來的狼妖少年,如同被扼住了脖子,猛地刹住了腳步。
巡查隊長眼神冰冷,用刀背毫不留情地將那幾個鬨事的狼族青年拍飛出去,撞倒了旁邊的貨攤。
他的血色豎瞳,如同刀子般掃過淩天那張略顯陰沉的臉。
"算你這隻兩腳羊命大。"
他嘴裡的獠牙咬得咯咯作響,聲音裡充滿了厭惡與殺意。
"若不是王上最近在跟你們人族做那該死的星玄鐵生意......"
話音未落,他手中的斬馬刀猛然揮出!
“轟!”
路邊一塊半人高的石墩,瞬間被劈得粉碎!
"老子看見你們這些兩腳羊,見一個,就吃一個!"
淩天緊握的拳頭,青筋暴起。
就在這時,蘇媚兒的手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背。
“淩天哥哥,他們是王族親衛,現在動手,怕是不好脫身。”
蘇媚兒的傳音,在淩天耳邊響起。
淩天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和殺意。
他緊了緊頭上的鬥笠,遮住了自己的眼神。
隨即,牽起蘇媚兒的手,一言不發,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。
......
血狼客棧。
客棧的門框上,鑲嵌著一個猙獰的狼頭銅環。
淩天伸手觸摸那冰冷的門環時,指尖傳來一絲寒意。
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蘇媚兒第一次遇見林小蠻時的情景。
那一次,他們也是遭到了狼妖的襲擊。
這無端的聯想,讓淩天心中對狼族的厭惡,又加深了一分。
“客官,住店?”一個尖嘴猴腮、齜著犬齒的店小二懶洋洋地問道。
“熱水,要另收費。”
店小二齜著一口尖利的犬齒,態度怠慢。
淩天沒有說話,直接將一袋沉甸甸的下品靈石砸在了油膩的櫃台之上。
那原本趴在櫃台後打盹的掌櫃,一對狼耳“唰”地一下豎了起來,眼中閃過一絲貪婪。
“哎喲!貴客臨門!貴客臨門呐!”掌櫃瞬間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。
他一腳踹翻了旁邊擋路的貓妖夥計,動作麻利地抓起鑰匙。
“天字號房!給貴客準備最好的天字號房!”
“還要給貴客送上百花浴湯!要最香的!”
......
二樓的走廊裡,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膻氣味。
蘇媚兒輕輕推開所謂“天字號房”的木門。
一股黴味撲麵而來。
被褥上,赫然印著幾塊可疑的、深褐色的汙漬,讓蘇媚兒的狐尾瞬間炸毛。
窗外,恰在此時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叫賣聲:
“上好的人族絹布!剛剝下來的!染血的半價處理咯!”
淩天麵沉如冰,叫來了掌櫃,又扔出了幾塊靈石。
掌櫃立刻哈著腰,親自領著他們換到了走廊儘頭一間相對乾淨些的房間。
雕刻著百合花圖樣的巨大木桶裡,熱氣蒸騰,彌漫著淡淡的花香。
蘇媚兒褪去染塵的外袍,金色的狐尾尖輕輕垂入水中,驚散了水麵上漂浮的幾片粉色花瓣。
她忽然望著水汽氤氳的霧氣,輕輕笑了一聲,卻又帶著一絲悲傷。
"小蠻要是在的話......"
她的聲音低了下去。
“……定要搶著泡上三天三夜,把皮都泡皺了才肯出來。”
淩天沒有一同沐浴,他蜷縮在窗邊的矮榻上,鬥笠放在一旁,露出了略顯疲憊卻依舊銳利的眼神。
窗外,暴雨如注,雨點瘋狂地拍打著獸骨搭建的屋簷,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。
雨聲中,隱約混雜著某種細微的、令人不安的窸窣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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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狼族斥候,在濕滑的房梁和屋頂上悄無聲息爬行的聲音。
夜色漸深。
當第三道慘白色的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,照亮屋內的瞬間——
淩天懷中抱著的玉龍劍,突然“嗆啷”一聲,自動出鞘!
一道微不可察的劍氣,破窗而出,沒入雨幕。
與此同時,對麵房簷下的陰影裡,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哼。
某個負責窺視這裡的狼妖,捂著自己被齊根斬斷的手指,倉皇遁入了黑暗之中。
血月透過獸骨窗欞的縫隙,投下了斑駁的光影。
隨即屋內恢複了寂靜,隻剩下雨聲。
淩天緩緩收劍入鞘,眼神依舊警惕地望著窗外。
忽然,他感覺肩頭微微一沉。
不知何時,蘇媚兒已經沐浴完畢,換上乾淨的衣裙,挨著他坐了下來。
她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水汽和淡淡花香,卻驅不散眉宇間的憂傷。
她柔軟的狐尾尖,無意識地輕輕勾著他的小指。
"淩天哥哥......我想小蠻了......"
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濃濃的鼻音,充滿了無助和悲傷。
淩天沉默著,伸出手臂,輕輕環過蘇媚兒微微顫抖的肩膀,將她攬入懷中。
蘇媚兒把臉深深埋進淩天殘留著淡淡血腥味的衣襟裡。
九條毛茸茸的狐尾,如同最溫暖的屏障,層層疊疊地裹住了相依的兩人。
忽然,他感覺自己的脖頸處傳來一陣濕熱的觸感。
是蘇媚兒的眼淚。
淚珠順著他的鎖骨滑落,滲入衣襟。
每一滴淚,都帶著仿佛能灼穿魂魄的滾燙。
在他的胸膛上,烙下了道道永不結痂的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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