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被她帶著濃鬱酒香的尾巴尖輕輕掃過。
“噓......莫吵......本小姐在孵龍蛋呢......”
西客房內，月光透過紗窗灑落，被夜風吹得輕輕晃動。
淩天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人兒放在鋪滿火狐裘的軟榻上。
蘇媚兒剛沾到軟榻，翻了個身，發簪不小心勾住了錦緞枕頭。
“要哥哥用狼奶煮醒酒湯......要加三顆冰魄珠......”
她蜷著身子，發出小貓似的哼哼聲。
“彆咬被角。”
淩天有些無奈，伸手輕輕掰開她叼著錦被一角的牙關。
他剛轉身想去取銅盆打水。
蘇媚兒突然從後麵伸出手，扯住了他的腰帶。
她醉眼朦朧地從矮櫃上舉起一隻冰玉盞。
“哥哥......你的酒還沒喝完......可不許逃酒哦......”
淩天隨意掐了個訣。
盞中殘留的些許酒液，映著月光，竟緩緩凝成一隻撲棱著翅膀的冰蝶。
“抬手。”
淩天擰乾了帕子，聲音中帶著一絲寵溺。
蘇媚兒此時像隻沒了骨頭的狐崽，軟軟地癱在他膝頭，不肯配合。
她還故意將沾著酒漬的衣袖舉到他鼻尖。
“哥哥聞聞......香不香......是不是蜜桃味兒的......”
溫熱的帕子擦拭到她纖細的頸間時，蘇媚兒忽然哼哼唧唧起來。
她不安分地扭動著，指尖輕輕劃過淩天滾動的喉結。
在他頸側龍鱗若隱若現的地方，緩緩畫著圈。
“哥哥......人家還沒醉呢......真的......”
她嬌媚的尾音，被淩天突然覆上的溫熱手掌截斷了。
“閉眼。”
淩天的聲音帶著一絲威嚴，卻又奇異地溫柔。
他沾濕了她額前淩亂的鬢發，拿起木梳為她梳理。
木梳卻小心卡在了打結的發梢上。
蘇媚兒微微吃痛，突然仰頭，整個人再次倒進了他的懷裡。
她白皙的指尖卷著淩天垂落的一縷銀色長發，毛茸茸的尾巴尖偷偷蘸了蘸銅盆裡的溫水。
“若我隻是隻小狐狸......嗝......哥哥還會這樣......這樣給我梳毛麼？”
木梳的動作，停在了她的發旋處。
淩天垂眸，盯著她翹挺的鼻尖上沾著一滴晶亮的水珠。
“醉酒的小狐崽，會掉毛，無毛可梳。”
“你才掉毛！討厭！”
蘇媚兒像是被踩了尾巴，突然炸毛，濕漉漉的尾巴尖掃向他的下頜。
“那~哥哥你最喜歡......我哪條尾巴？”
她胡亂抓起自己的三條尾巴，舉到他的眼前，晃了晃。
“是這條？還是這條？或者是......”
淩天忽然伸出手，用木梳光滑的尾端輕輕挑起她的下巴。
“這條。”
他指尖輕點的位置，是蘇媚兒的額頭。
突如其來的情話，讓蘇媚兒的耳尖瞬間泛起一抹嬌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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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慌忙抓起兩條尾巴擋住自己羞紅的臉頰。
“哥哥討厭！人家問的是尾巴，又不是......”
話沒說完，她又猛地撲進他的懷裡，腦袋蹭了蹭。
“那你說！是......是現在的狼耳好看，還是......還是以前的狐耳好看？”
窗外夜風吹過，卷起她帶著酒氣的尾音。
淩天看著她，右手摸了一抹彩墨。
那彩墨在他掌中凝聚成一隻小狐狸形態。
墨色小狐狸縱身一躍，跳上她的發頂。
抱著她那變回原形、微微顫動的狐耳，開心地咕嚕打滾。
蘇媚兒氣呼呼地伸手捏碎了那隻墨狐。
彩色的墨砂在她指縫間化作點點星子，倏忽不見。
“不許作弊！快說！”
淩天看著她嬌嗔的模樣，眼底的笑意加深，伸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。
“醉酒的小狐狸，該睡覺了。”
蘇媚兒不依，把臉埋在他溫暖的頸側，輕輕蹭著。
突然，她眼尾挑起一抹狡黠的弧光。
“最後一個問題！就最後一個！若我永遠都隻是一隻小狐狸。”
話音未落，她身形倏然變化。
一隻通體雪白的九尾天狐，哧溜一下鑽入了他微敞的衣襟裡。
毛茸茸的小腦袋拱了拱，發出細微的嗚咽聲，帶著醉意和撒嬌。
“你會不會把我揉進懷裡永遠暖著？”
淩天的呼吸似乎停頓了一瞬。
下一刻，他溫熱的手掌便覆蓋在她毛茸茸的背脊上。
將這隻不安分的小狐狸牢牢地摟緊在懷中。
他的聲音低沉，帶著一絲溫柔，貼著她的狐耳響起：
“會。”
“嘻嘻~哥哥真好！”
小狐狸在他懷裡快活地打了個滾。
淩天這般認真的模樣，實在太有趣了。
她忍不住笑意，變回了人形，滾倒在柔軟的火狐裘上。
九條蓬鬆的尾巴在身後愉悅地搖擺，像極了盛放的火蓮。
狐耳上的青丘鈴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。
看到淩天那後知後覺的眼神。
蘇媚兒轉身就要溜走。
淩天卻快一步，伸手捉住了她纖細的腳踝。
他的指尖帶著微熱的觸感，讓蘇媚兒心頭一跳。
淩天俯身，眼底帶著一絲戲謔，嘴角勾起：
“裝醉的小狐狸，該罰。”
蘇媚兒此時仰起臉，眸光瀲灩。
“哥哥想要罰媚兒什麼~”
她指尖輕輕一動，一簇小小的狐火燃起。
窗外飄進的冰晶霎時融化，化作氤氳的霧氣。
她狡黠的眸子裡，清晰的映照出淩天逐漸逼近的身影。
她故意拖長了語調，帶著幾分“害怕”：
“莫不是要學狼族那般......”
剩下的話語，被一個溫柔的動作堵了回去。
淩天並未如她所想那般“懲罰”，而是俯身，在她光潔的額頭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。
那吻，帶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，混著空氣中尚未散儘的雪蓮清香。
蘇媚兒微微一怔，隨即眯起了媚眼。
她伸出手指，勾住他散開的衣帶，在皎潔的月光下咕噥著：
“下次......還要裝醉聽情話......”
尾音慵懶地消散在兩人糾纏的發絲之間。
不遠處的妝台上，那隻歪倒的胭脂盒邊緣，緩緩滲出一抹朱砂紅。
像是凝固的愛意，在點點星光的照耀下，宛如一條靜謐流淌的銀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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