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現在已經有點晚了,但急診科的人還是很多。
各種各樣的聲音衝進吟夏的腦海裡,讓她根本無法冷靜下來。
“小夏!”一道聲音響起,一下子把吟夏從嘈雜的環境當中拉了出來。
老哥,是老哥的聲音!
吟夏轉頭,目光越過人群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隻見父親頭上包著紗布,坐在椅子上。
嫂子一臉擔憂地立在一旁,大哥正朝著她招手。
來不及思考,她用最快的速度擠進人流,朝著父親衝了過去,而後蹲下身子,查看父親的傷勢:“老爸,你怎麼樣了?”
管紅反應過來,而後才開口:“沒得什麼大事,有點輕微腦震蕩。”
“對,沒得什麼大事。”吟華重複了一遍,將蹲著的吟夏拉了起來。
父親略微側了側頭,似乎是不想讓吟夏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:
“能有什麼大事,你不是忙著做生意嗎,來這裡乾什麼?是不是你媽又亂說話了?”
“你媽那個嘴會說個雞樅,小事會被她說成大事,大事會被她說成毀天滅地的事。”
父親特意用了成語來表達母親所說的話有多不靠譜,但是吟夏心裡很清楚,父親是不想讓自己擔憂。
隻不過看父親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,吟夏也略微鬆了一口氣。
於是她看向大哥吟華,臉上的疑惑十分明顯:
“阿哥,到底是怎麼回事,好好的老爸怎麼會被打呢?”
“打人的人怎麼不過來?你們找警察了沒有。”
一連幾個問題,問的吟華歎了一口氣,緊緊抿唇,沒有回答。
吟夏心裡的疑惑更甚,剛想繼續開口問,就看見管紅撇了撇嘴:
“他們在原本的那幾片區域找不到鋦碗的活做,跑遠了一些,去到了彆人的地盤。”
“做生意的得講規矩,我們搶人家的生意人家肯定不開心嘛,就這麼打了老爸,老爸也是個脾氣倔的沒還手,不然估計還要進局子裡。”
原來是這樣!
吟夏心裡很快就轉過彎來。
大哥和父親每日出去找活都要到天黑才回家,因為他們負責鋦碗的範圍很廣——兩個村子,一個小區。
這樣的手藝人做生意一般都講究有一個自己的地盤。
講到這件事,父親和吟華都沒有抬頭,顯得非常沉默。
吟夏心中又急又氣:“阿爸,阿哥,即便是這樣對方也不可以動手打人呀,明明有其他的解決辦法,他們人呢?”
“人來都沒來,根本不能把人家怎麼著。”管紅咬了咬牙:
“那些挨千刀的下手也太重了。”
說著,她拉過吟華,將吟華的袖子往上扒,露出了手臂:
“小夏,你瞧瞧你瞧瞧,你阿哥都受了傷,那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!”
聽到管紅的話,吟夏目光落在了吟華的手臂上,隻見上麵青一塊紫一塊,卻沒有一點兒醫療處理過的痕跡。
她心中又氣又急:“阿哥,你怎麼沒有包紮?醫生看過了沒有?”
吟華扒開管紅的手臂,將自己的袖子拉了下來,拍了拍胸脯:
“我這點傷算不了什麼,你哥的身體你還認不得,好得很,不用看醫生,回去隨便用酒擦擦就可以了。”
一旁的管紅聽到這話,一下子就扭過頭,輕聲說了一句:“死要麵子活受罪!”
被這麼拆台,吟華麵上的笑容有些勉強,他趕緊用手肘碰了碰管紅的胳膊:
“你彆說了。”
被這麼一碰,管紅當即甩了甩手,語氣有些哽咽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