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哥,來喝酒。”陶傑笑著說。
“自己喝吧。”我麵無表情地拒絕了他。
不是因為我不識抬舉,而是為了強化我在他們心中的形象。
那就是:給我敬酒,你還不夠格。
陶傑訕笑,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下去,沒有繼續諂媚我。
我想,他現在應該隻是信了我一大半,但沒完全信。
要想讓他完全信我,讓他背後的丁海峰完全信我,那就得靠張千山給我當墊腳石了。
想到這,我心裡既激動又忐忑。
激動是因為我知道,隻要這次的事件完美解決,那我在江湖中的地位絕對是質的飛躍。
就算我沒什麼背景,他們也會搶著跟我套近乎,拉關係,甚至是送資源。
而忐忑,則是因為我知道,張千山不是前台,也不是陶傑,他可沒有他們那麼好騙。
一旦我露餡了,那我就徹底完了。
不是簡單的完了,而是連性命也完了。
所以說,一會怎麼對付張千山,是我能否往上爬一層的重中之重。
成了,我日後的地位便會顯著增高。
敗了,直接投胎,明天的頭條上會有我的一席之地。
我已經沒有退路了。
周圍的音樂很嘈雜,但我卻根本聽不清唱的是什麼。
因為我的內心特彆激動,特彆緊張,渾身的肌肉與神經都繃緊了,甚至繃得有點酸有點疼。
我的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,汗水也早已濕透了我的衣服,空調一吹,冷得我打哆嗦。
這種外麵冷,內心熱的感覺,就像是冰火兩重天一樣,十分的折磨人。
不一會兒,陶傑突然說:“墨哥,張千山來了。”
我聽後心裡咯噔一下,就像是聽到了我的處刑曲一樣。
我故作淡定地“嗯”了一聲,但內心早已潰不成軍。
我拿起眼前的酒杯,故作平靜地抿了一口,實際上是因為緊張到不知道該乾什麼,所以才喝的酒。
冷靜,我一定要冷靜。
一旦我的心先亂了,那一會我就真的要死翹翹了。
可越是這麼想,我的心就越亂。
我瘋狂地給自己心理暗示:你是周秘書的人,他不敢動你;你是周秘書的人,他不敢動你;你是周秘書的人……
要想騙過彆人,我得先騙過自己。
這時,我看到一雙穿著西褲的腿出現在我的視野裡。
我沒有抬頭,平靜地喝著酒。
“就你砸我的場子?”張千山說。
我依然沒有抬頭,平靜地說:“我為什麼砸你場子,你應該心知肚明吧?”
“哈哈哈哈!”
張千山大笑了一聲,在我對麵坐下,“楊墨,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。”
我這時候才慢慢地抬起頭來,平視著對麵的張千山。
剛剛之所以沒抬頭看他,是因為他在站著俯視我,我如果抬頭看他了,那就是在仰視他,從氣勢上就輸了。
所以,隻有當他坐下來跟我平視的時候,我才抬頭看他。
這是一個江湖中的微小博弈。
和他們這種江湖老狐狸打交道,從見麵起,博弈就開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