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伯,我該怎麼辦?我怎麼樣才能就我爸?”我不再跟王伯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,而是想方設法的去救我爸。
王伯歎了口氣,說:“我也沒辦法。”
“難道真讓我爸當眾跪下,給全村人端屎尿盆?”我生氣地說。
王伯沉默了。
我愈發生氣,說:“行吧,一人做事一人當,我楊墨犯的錯,我自己扛!”
說完,我也不顧王伯的反對,直接衝回了現場,直奔上台,對著所有人大喊:“楊墨在這!”
所有聲音戛然而止,台下的視線齊刷刷瞄準了我。
而台上的村長和我爸也朝我這邊看來。
村長滿臉震驚,我爸更是驚得張口結舌。
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想到,我好不容易跑出去了,現在居然又回來了。
我邁著堅定的步伐,走到了我爸麵前,對我爸鞠了一躬,然後又麵向台下,說:“一人做事一人當,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,彆為難我爸!”
我又扭頭看向村長,說:“該跪下道歉的是我,該受懲罰的是我,不是我爸,你們把他放了。”
“你回來乾什麼?這有你什麼事?”我爸突然對著我大吼,“滾!從你離開咱們村的那一天起,你就不是我楊老二的兒子了,馬上滾!”
他憤怒地叱罵著我,讓我立刻滾。
但是,我知道,他這是為了保全我,才故意當眾和我斷絕父子關係的。
我沒有回答,而是看著村長,說:“你們把我爸放了,我來受懲罰。”
村長的眼神中明顯閃過了一絲慌張與憐憫,但迫於台下村民的壓力,他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。
於是,我爸的束縛被解開,那捆住他的麻繩,此刻已經捆到了我的身上。
這本就是我應該承受的。
我救了楠姐,救了肖楠,可到頭來卻成了村子的叛徒,什麼好處都沒撈到。
所以說,好人真的有好報嗎?
我覺得沒有。
因為同一件事,在一夥人看來是好事,而在另一夥人看來卻是壞事。
這種好壞本就是很主觀的事情,所以好報與惡報又何嘗不是呢?
你認為的惡報,或許在彆人看來是好報呢?
正如《道德經》所言: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。
哪有什麼好壞事,哪有什麼善惡報,不過是人們強行給它們加上的標簽罷了。
麵對台下村民的指責,我一言不發。
我爸還想上來教訓我,結果卻被村長的人給拉走了。
“跪下!!”
台下的人大喊。
我聽出來了,那是老張頭的聲音。
我看向人群中的老張頭,他那雙充血的眼睛,恨不得我死在台上。
我沒有反駁,也沒有猶豫,當眾給台下的村民跪下了。
這是我欠他們的,我該跪。
台下的人都在喊我“叛徒”,喊我“白眼狼”。
確實,我是叛徒,是白眼狼。
村子生我養我,還一起湊錢供我出去讀書,結果我放跑了堂哥的媳婦,破壞了張大傻子的婚事,帶走了劉曉雨,還帶走了肖楠。
他們沒罵錯,我確實是。
因此,我沒有任何反駁,所有的懲罰與責罵,我都受著。
讓萬千因果加於我身,隻求換我爸能安穩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