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野回到木屋,把頭發紮起來,戴好眼鏡。
他彎著腰,打開最底下的密封櫃,拿出來一堆瓶瓶罐罐,在桌上一一排列開。
而後麵進來的虞望,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幕:
那雙冷淡的黑眸被掩去,厚厚鏡片被太陽染得斑斕。
從窗戶那裡透照過來的光,被窗框切割,整齊投射在地板上。
而隨野,就站在光與影的分界線上,邊緣被虛化得不甚清晰,與周圍共同構成了幅低飽和度的油畫。
虞望自己也搞研究。
但他從來沒覺得,有人就是做研究,也能這麼…這麼…
虞望按了按胸口,心臟又撲通撲通加速跳起來。
比暗室那時候還要快,一下一下砸著胸腔。
他惶惶不安,有種什麼東西,即將麵臨失控與崩潰的恐慌感。
虞望不喜歡這種感覺,但又找不到它的根源,他隻知道,它絕對跟眼前這個人脫不開乾係。
虞望皺著眉,逼自己移開黏在隨野身上的視線。
隨野察覺虞望變換的目光,但沒放在心上,拿著試管,東調一下,西配一下,最後做出來一管深紅色的藥劑。
他衝虞望勾勾手。
“來。”
正在試圖裝死的虞望,冷不丁被隨野點名,心裡一突,莫名有點緊張。
他不自覺捏了捏衣角,在原地躊躇片刻,在隨野看過來的時候,深吸一口氣,抬腳走過去。
“乾…乾嘛?”
“胳膊。”
虞望乖乖把胳膊舉起來。
隨野把虞望的袖子卷起來,垂眸一看。
先前胳膊上的那些的傷痕已經不見了,光潔如新,白皙似玉,瞧上去比之前還嫩上一點。
果然,抗毒血清對虞望的身體產生特殊的影響,不僅讓他提前出現暴走,還讓他獲得了極高的再生能力。
虞望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點異常,眨了眨眼睛,迷茫地看向隨野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?我記得我摔得很慘…嘶!”
話音未落,胳膊一陣刀割似的疼。
虞望側目一看,隨野用實驗用刀劃傷他的皮膚。
溫熱的血爭先恐後湧出,猩紅色,卻並沒有因為重力往下滴,而是像紅線一樣,將他的胳膊一圈一圈纏起來。
虞望更驚訝了,試著動了動胳膊,卻被隨野按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