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那個建築去哪兒了…
這我就不知道了。
總不可能自己飛到天上吧哈哈哈哈…
在這兒也找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,我短暫休整了一下,又換了個目的地。
我覺得要是這次出來一點收獲都沒有,一定會被瑪奇小姐笑話的。
而且我非常喜歡『空城』列車每次播報的那句話。
——【陌生的旅人,祝您不會久困於無風之地】
對我來講,生命是曠野,生活是馬匹。
所以大風吹起時,應當策馬奔騰,往更遠的地方走。
從有意識起,我就一直待在『空城』,待在瑪奇小姐的身邊。
但這次,我踏上了尋找往日的旅途,不知不覺間,去了很多隻有在書裡出現過的地方,見到很多曾經不曾看過的風景。
我在火山口處觀察岩漿流動時的紋理,踏在冰川上俯視藍的讓人心碎的海水,看著浪花撞上黑色礁石,堆出一灘又一灘“白雪”。
我甚至專門跑到變異獸與毒蟲橫行的熱帶雨林裡,在生長了幾百年的老樹下麵翻來找去,隻為找到跟我身體裡一個品種的蘑菇。
我也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。
我跟著一位窮困潦倒,但滿腹才華的畫家學習了一段時間的繪畫,他教得很認真,但很可惜,到最後我也隻會畫對著飯盆流口水的哈士奇。
我還認識了一個塊頭比我大的好多的糙漢子,他的頭發變異成了含羞草,每次看到他喜歡的女孩時,都會羞答答地縮成一團。
我每天最喜歡乾的事,就是在傍晚的時候坐在窗戶邊,看著黃昏慢慢變成黑夜。
直到遠處橙霞散去,萬家燈光亮起時,我忽得明白,這次旅行不僅僅是為了弄清楚當年『方舟』上發生了什麼事,更讓我感受到了一點“活著”的感覺。
我走過的路,見過的事,認識的人,都將“淩奕”一片空白的過往,一點點填滿。
這樣以後彆人再問起時,我能講的故事裡,就不會隻有暴脾氣的瑪奇小姐,跟繁華的『空城』了。
我會說:我見過等了整整一個月才看到的漂亮極光,還有一個背著空棺材,嚷嚷著要把誰的屍體拚湊回來的怪老頭。
我跟路途中結識的朋友們圍著篝火吃烤肉,喝酒。
我們什麼都聊,聊未來,聊理想,聊最近發射到太空的火箭,聊誰的變異體更帥,整整一夜都不困。
哦對了,我還買了一隻玩偶小熊,當我的旅行夥伴。
它是我在特賣店看到的,不大,一個書包就能裝下。
它的胸口有一個愛心按鈕,按一下,就會說“我愛你”。
多可愛的小熊啊!
要是它會說話就好了。
我看著小熊,總覺得胸口那裡空落落的。
我摸了摸胸口,心臟正在裡麵用力的跳著,什麼零件也沒少。
那這股空落落的感覺,到底是什麼呢?
我想不明白。
我離家的時間越來越長,瑪奇小姐已經三番五次催我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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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還沒有找到當年『方舟』消失的真相。
不過外麵雖好,卻怎麼也比不上『空城』,畢竟那是我生活了很久很久的地方。
我也很想念瑪奇小姐親手釀的青梅酒,而我的自傳已經完成了一大半,正好可以回去給她看看。
風起時遠走,風停時歸家。
我收拾收拾,踏上返程的列車。
然後在列車上,我碰到了一個奇怪的家夥。
他長得很凶,頭發跟眼睛是紅的,讓我一下子想到了瑪奇小姐養的那些紅頭火雞。
那家夥一看到我就衝了過來,抓著我的胳膊,對我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——
更像了,那些火雞每次看到我時,也會咕咕噠咕咕噠得湊上來。
這位火雞先生自說自話了一大堆,發現我沒什麼反應,突然蹦出來一句:“你都不記得了?”
我眨眨眼。
是我發呆發得太明顯了嗎?
我應該記得什麼?
緊接著,在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,這位火雞先生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。
注意,是一下子。
事情嚴肅到,我差點以為這句話殺死了他的愛人,所以他的臉色才會這麼糟糕。
瑪奇小姐,救命啊。
有火雞,啊不對,有人要弄死我!
在我惴惴不安,覺得火雞先生要揍我的時候,他卻突然說:“憑什麼讓你這麼輕鬆地活著?這不公平。”
嗯?不公平什麼?
怎麼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能聽懂,合起來就聽不懂了呢?
我問火雞先生他到底是什麼意思,他卻硬拉著我去了一個地方——
一片墓地。
天呐,他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?
我隻不過是說錯話了而已,至於嗎?!
瑪奇小姐,救我!!!
不過我預料中的殺人拋屍的場麵並沒有出現。
火雞先生帶著我路過一個又一個墓碑,最後停在了墓園的腹地。
一直吹個不停的風居然停了。
我正驚奇,然後看見一叢又一叢正值花期的鳳尾蘭,熱熱鬨鬨地開著,與這片肅穆的墓地格格不入。
花叢正中間豎著一塊墓碑,沒有照片,也沒有名字。
可我看著它,心臟卻“砰”“砰”“砰”,跳得很快。
這是我以前從未體會過的感覺。
我哼哧哼哧地喘氣,感到難以呼吸,一句話也說不出,仿佛被誰掐住了脖子,說不出的難受。
我迷茫地看向火雞先生。
我問他:“先生,我…我認識這個人嗎?”
“他給所有人都留了退路,卻唯獨沒給自己留…居然把整個『綠洲』都變成血清的載體,讓那些接觸不到血清的人也能獲得抗體,死前還非得裝一波救世主,結果死了之後根本沒幾個人來看你,真是純種傻逼…”
好叭,火雞先生又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了。
我低頭看向那個胸口有愛心按鈕的小熊,伸手按了一下。
小熊說:“我愛你。”
我又抬頭看向那塊墓碑。
我懵懵懂懂,卻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要破土而出,我不知道那是什麼,因為以前從來沒有過。
我感覺臉上濕濕的,鼻子酸酸的,伸手一摸,然後把濕答答的手指給火雞先生看。
“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”
火雞先生還在絮絮叨叨,被我打斷以後頗為不耐煩,“哦,這個啊,是眼淚…等等,你在哭嗎?機器人也會哭?”
火雞先生詫異地看著我。
我不知所措,可看著那塊墓碑,那些水越擦越多,胸口悶痛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。
火雞先生不耐煩地拍了拍我的頭,“行了行了,走吧,要是他活著,看到你這副模樣,肯定以為我在欺負你。”
回去的路上,我緩了好久,終於把那些水止住了。
可我還是難受。
我問火雞先生:“他是個什麼樣的人?”
火雞先生沉默了一會兒,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,低下頭,平靜地說:
“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壞家夥。”
壞家夥嗎…
又有風起,鳳尾蘭花歪著身子,輕輕靠向被擦的鋥亮,一看就是細嗬護的無名墓碑。
無風的時代已經落幕。
有些人的故事才剛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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