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發現舔舐他眼皮的“東西”得寸進尺,有漸漸往下的趨勢,隨野猛地抬肘撞過去,用了十成十的力。
與此同時,臉上那股粘膩冰冷的觸感也跟著消失了。
隨野試圖查看周圍的情況,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阻撓他睜眼。
他費勁力氣,也隻能勉強睜開一條縫。
有些許光線落進來,視野不再是昏睡前的一片漆黑。
適應一會兒,隨野撩起眼皮,抬眼便對上一顆壓在他胸口上的,毛茸茸的腦袋。
隨野愣怔,眼底劃過一絲嫌惡,“離我遠點。”
說著,下意識皺眉想將那顆腦袋推開。
結果抬胳膊的時候,恍然發現自己好像變回了人形。
而另一邊,腦袋的主人晃了晃,從地上爬起來,臉上還帶著剛睡醒時的迷茫,本能地朝床那裡看去。
瞧見醒來的隨野,它眼裡的迷茫悉數散去,臉上迸發出喜悅之色,撐著胳膊爬過去,嘴巴張張合合,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。
“你…醒…啦?”
像是很久都沒有開過口,它的聲音乾澀又嘶啞。
隨野聽不見它的聲音,也沒興趣知道它說的是什麼,彆過頭,打量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。
這裡很空,目之所及皆是銀色金屬,從天花板到牆壁,再到腳下踩著的地麵——
他從一個籠子被換到了另一個籠子。
餘光裡闖入一張臉,眼尾微微下垂,瞳仁碧藍,乾淨得一眼就能望到底。
似乎是隨野的冷淡讓它無所適從,它往隨野那裡挪了一些,直直地望著他。
“你…怎…怎麼…我…”
隨野瞧著它嘴巴一張一合,很是著急的樣子,深吸一口氣,指指自己的耳朵。
“閉嘴,我聽不見。”
那人頓住,歪了歪頭,不解地看著隨野。
“聽…不見?”
“你…也是…殘…殘次品…嗎?”
隨野沒有跟它交流的欲望,既然變成人形了,那行動就會方便很多。
他撐著身子下了床,未著鞋襪的腳觸碰金屬地麵,有些冷。
他繞著整個房間走了一周,心裡大致有了數。
落在背後的視線相當存在感,隨野想忽視也難。
半晌,他轉過頭,見那家夥依舊直勾勾盯著自己,顰眉問道:“你是誰?這又是哪兒?”
那人頹靡的神情為之一振,隨野終於願意搭理它這件事似乎令它相當興奮。
它搖搖晃晃地站起身,朝隨野走過去。
也就是這時,隨野注意到它邁步的姿勢有點奇怪,跟剛學會走路的奶娃娃似的。
好不容易走到隨野麵前,它眯著眼,露出一個有點傻氣的笑。
這樣的他讓隨野莫名聯想起那種得到了表揚的小狗,然後賣力又笨拙地向主人表達它的愉悅。
“這…裡…家…”
隨野仔細辨彆著它的口型。
他的衣服跟隨野身上穿的衣服不太一樣,並不是連體的,還有口袋。
隨野就看著它的手從口袋裡來回摸,然後掏出來兩顆簡易包裝的黃色糖果,遞到自己麵前。
隨野愣怔地看著靜靜躺在那人手心的兩顆糖,猶豫了下。
“你要給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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