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淮渡這一腳沒有留情,那警衛被踹翻在地,悶哼一聲,偏頭吐出一口血。
“你們這是連最基本的警覺性都沒有嗎?”
他收回腿,餘光掃過其他人,冰冷的目光讓那些平時跋扈的警衛們個個低下頭,脊背發毛,不寒而栗。
這些人都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,個個精明強乾,可如今卻讓一個連字都認不全的傻子,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給跑掉了。
【oceanus】是整個計劃裡最重要的一環,沒有它,隨野就不能真正留在這個世界裡。
古淮渡深呼吸數次,薄唇輕啟,涼薄的嗓音縈繞在眾人耳畔。
“找不到【oceanus】,你們也不用回來了。”
警衛們心中一顫,他們跟著古淮渡這麼久,自然明白這句話代表了什麼,個個表情如臨大敵,拉起剛剛被踹倒的人,腳步匆匆地離開。
就算是傻子,也該看出現在情況的不對勁。
連喻枝收回按著尚翎年的手,擰眉看向古淮渡緊繃的後背,隱約感覺到了空氣中蔓延開來的危機感。
“怎麼了?”
古淮渡沒回答,鐵青著一張臉,徑直越過他,大步流星地朝塔內走去。
進門的瞬間,刺鼻的硝煙味撲麵而來。
看到塔內的情景時,眼皮子控製不住狠狠跳了兩下。
操作前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名實驗員,應該是被人背後偷襲打昏的。
他們負責的都是基礎工作,包括投放燃料,監測隨野的身體狀態等,可現在卻一個個昏倒在這裡……
古淮渡眸色一沉,快步走到機器前,發現本該乖乖等著轉換儀式進行的隨野,果然沒了蹤影。
台麵上一片狼藉,原本綁在隨野身上的各種精密設備被暴力扯下,亂糟糟散落一地。
不僅如此,旁邊還拴著一隻藍氣球,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,飄啊飄,跟無聲嘲笑古淮渡似的。
古淮渡眯起眼睛,盯著那笑臉,忍了又忍,終究還是沒忍住,爆了句粗口。
“操!”
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。
不管是酒店那次,還是燭光晚餐那次,隨野總是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讓他摔一個大跟頭。
這次他都準備得這麼充分了,居然還能被人鑽了漏洞!
還用如此幼稚的挑釁方式!
他狠狠踹向旁邊被砸得不成樣子的儀器,發出“砰”得巨響。
指關節都砸出血了。
憤怒到極點的時候,古淮渡的大腦反而冷靜了下來。
他彎腰檢查地麵,發現一道明顯的拖曳痕跡,倉促且慌亂,來人很有可能是將隨野強行帶走的,似乎沒有太多時間。
而且那些被打昏的實驗員也間接證明,帶走隨野的人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控製住他們,這需要極大的力氣或是特殊手段。
古淮渡站起身來,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整個房間,隱隱約約有了一個懷疑人選。
他神色晦暗不明,被光一照,仿佛沒有生命那般的冷。
齒關間擠出一個名字,帶著令人膽顫的血腥氣——
“米…休…!”
米休在古淮渡的心裡被打上了必死的標簽。
他一邊想著該用怎樣的方式處置米休,一邊從懷裡掏出追蹤器,打算查看隨野的定位。
就在此時,他忽得聽到什麼東西爆掉。
他轉過頭,原來是那個飄在半空的氣球炸開了。
裡麵裝著一些粉末,隨著爆炸四濺開來,離得最近的他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。
他皺起眉,抬手在麵前揮了揮,以為是普通的粉塵,沒多在意。
結果下一刻,四肢突然變得沉重起來。
難以言喻的疲憊感仿佛滾滾墜落的山洪,鋪天蓋地湧卷而來,通達全身,麻痹心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