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柳肆回過神來時,發現自己已經把薑榭按在地上打了。
事實證明,他這段時間的鍛煉還是很有成效的,至少能把薑榭打得嗷嗷直叫,毫無還手之力。
現在他媽來了,薑榭跟找到靠山似的,又開始故態複萌,在他媽麵前裝無辜,賣可憐。
給柳肆看得一股無名火起,恨不得再朝著這小賤人的臉來上幾拳。
似是看穿柳肆的想法,季蘊清淡淡道:
“你要是再打下去的話,他進icu,你進局子,到時候你彆指望誰去撈你。”
聞言,怒火中燒的柳肆一下子就蔫兒吧了。
他撇撇嘴,嘟噥道:“誰讓他搶我男朋友…”
話音未落,季蘊清拽著他領子的手倏然一鬆。
沒了支撐的柳肆愣了一下,噗通摔了個屁股墩兒,腦袋懵懵的,扭頭看向季蘊清,下意識怒道:“你乾嘛突然鬆手啊?!”
季蘊清垂頭看過來,冷著一張臉,鏡片後的眼睛沒了往常的笑意,琥珀色的瞳眸跟結冰似的,一派厚重陰沉。
“你男朋友?”
他在齒關間擠出這幾個字,給柳肆聽得心裡一突一突。
他沒由來想起小時候無意中撞見季蘊清解剖小鳥的場景。
那時候的季蘊清也是這副模樣,陰森森得,怪瘮人。
柳肆也不知道哪句話紮到季蘊清的神經了,但在後者涼津津的視線裡,本來帶著火氣的聲音,也不自覺跟著降了幾分調。
“那咋…咋了?”
季蘊清抿緊唇,用一種難以形容的嫌棄眼神,將柳肆上上下下掃了個遍。
沉默片刻,他微不可見地蹙眉,沒再接著說下去,隻是道:“老實一點。”
說罷,他轉身去柳母那邊幫忙了。
柳肆被季蘊清整得一頭霧水,後背有些毛毛得。
這四眼仔,又搞什麼飛機?
他一邊腹誹,一邊扶著旁邊的椅子站起身,拍拍身上的土,餘光冷不丁瞥見不遠處還站著個人。
還以為是看熱鬨的,柳肆正欲出聲趕人,卻發現對方的表情跟方才的季蘊清如出一轍,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那雙尾端上挑的眼半眯著,從眼底流出幾縷寒意,嗖嗖地往他身上戳。
柳肆剛平息的火氣咻地一下又上來了。
怎麼感覺今天全世界都對他有那麼大的惡意?!
他到底做錯了什麼?!
柳肆剛要開口嗆人,對方卻先他一步轉身走了。
徒留情緒卡得不上不下的柳肆,對著那道頎長的背影,憤憤不平地豎了個中指。
隨野的車駛過黑黢黢的巷道,繞過鱗次櫛比的建築,抄小道停在了【醉仙樓】的斜後方。
熄了火,他降下車窗,往外望去。
一陣寒風襲來,隨野眯起眼,隻能看見簷角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著,被風拽得飄搖。
他沒急著下車,而是盯著手機裡柳肆發來的約飯短信,擰眉沉思。
【老大,情況好像變得有點複雜了…你得看看這個】
副駕駛上的二狗滿臉嚴肅地湊了過來,將這裡的實時監控共享給隨野。
“我之前就說過這地方克我。”
看到屏幕裡亂成一鍋粥的場麵,隨野把頭重新轉了回去,聲音沒什麼起伏。
“挺好,都能湊桌麻將了。”
二狗乾笑兩聲,【老大,這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…】
先不提逮著薑榭狂咬的小瘋狗柳肆為什麼會出現這裡,光是季蘊清跟方鶴川提前見麵這事兒,就有夠讓人頭疼了。
見都見吧,關鍵是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太古怪了。
二狗對著屏幕左看右看,愣是沒從二人的互動裡看出一點愛情的火花,反倒是覺得他們在互相提防,生怕對方捅自己一刀。
隨後聽到呼啦啦響起的救護車聲,二狗整隻統都快麻了。
它憂鬱地看向隨野。
【老大,接下來咱們怎麼辦啊?】
隨野撐著頭,摁滅手機,看上去還挺淡定的。
“沒招了,攤牌吧。”
二狗愣了一下,【攤牌?你要跟方鶴川分手嗎?】
“不然呢?”
方鶴川今晚上擺明了是要過來抓小三的,但從監控裡來看,恐怕他已經意識到現在除了小三,還有小四小五的存在。
再加上他手裡還有那台跟備胎聯係的手機,幾乎是把隨野劈腿渣男的名頭給捶死了。
不過隨野想得挺開,他故意讓方鶴川發現那部備用機的初衷,就是為了讓方鶴川主動提分手。
現在隻不過是兜兜轉轉,又回到了起點而已。
隨野重新發動車子,準備打道回府。
二狗回憶著監控裡方鶴川的反應,砸吧砸吧嘴,總覺得這事兒不能善了。
它正欲詢問隨野有沒有彆的打算,一道刺目的白光直直從旁側射了過來,利劍似的,刺得人睜不開眼。
【老大,小心!…】
提醒的話音未落,一輛不知打哪兒竄出來轎車,猝然朝隨野這邊衝過來。
隨野神色一凝,連忙打著方向盤,但他剛出巷口,地形狹窄,根本來不及躲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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紮耳的刹車聲回蕩在四周,車身受到了猛烈撞擊。
砰!砰!砰!
車窗的碎玻璃在劇烈撞擊下,仿若暴雨般稀裡嘩啦迸射,金屬扭曲的聲音震得人耳朵嗡嚀。
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。
等聽到動靜的路人趕過來時,原地隻剩下變形的車子,與無聲彌漫的塵煙。
“滴…滴…滴…”
“快快快!這邊!”
“傷者失血過多!需要立即輸血!”
“不行,血壓太低了!”
意識回籠,隨野聽到有人在他耳朵邊喊。
聲音一會兒近,一會兒遠,語速快得像炒豆子,一個字都聽不清。
他身上疼得厲害,刺骨的冷從後背滲上來,一股腦兒鑽進骨頭縫裡。
努力了半天,卻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。
他恍恍惚惚地想,快穿局的同事是不是記錯劇情點了,自己還沒被柳肆打斷腿呢,怎麼就提前開車撞過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