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九域》的玩家死亡時是有懲罰機製的,痛感會以百分之一的比例反饋給本體。
雖然不是太疼吧,但柳嬰還是不太願意相信,那個把她從小萌新帶到滿級大佬的柳肆,會跟她兵戎相向。
可隨即她就發現不管往哪裡走,紅纓槍的槍尖就跟到哪裡,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。
柳嬰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凝固。
她乾笑兩聲,扭頭去看柳肆,“喂喂喂,老哥,你認真的?”
柳肆的眼睛在刺眼陽光下,呈現出一種冷冰冰的,無機質的金,緩慢地眨一眨,刀鋒似的眼風掃過來,裡邊涼津津一片。
柳嬰從他的眼神裡意識到他沒跟自己開玩笑,這下是徹底笑不出來了,隻感覺到一陣荒謬。
“不是,你沒事兒吧?這不就是個遊戲,有必要這樣嗎?”
柳肆抿著唇不吭聲,看樣子是鐵了心不讓柳嬰過去。
見此,柳嬰隻好無可奈何地把身上帶的所有武器都收了起來,兩手一攤,後退一步。
“行行行,我不打這個副本了。”
柳肆哼了一聲,這才收斂起乍泄的殺意。
吱嘎——
眼見氣氛稍緩,就在這時,先前緊閉的房門卻突然被人從裡邊推開。
柳嬰下意識轉眸望去,一陣軲轆聲響過,一個坐著輪椅的人緩緩出現在她視線當中。
隻一眼,她的注意力瞬間就被那人所吸引,再也挪不開。
如果並非親眼所見,柳嬰絕對不相信世界上能有人長成這樣,沒辦法用語言形容,搜腸刮肚,也隻能找到“好看”二字。
然而本來是攻擊性極強的長相,卻因為麵上淡淡的病氣跟疲色,削減了五官的侵略性,平添幾分說不出的破碎感。
但最吸引人的不是他的臉,而是他的氣質。
就像初冬之際枝梢率先迎接陽光的細雪,高高在上,全無溫情的眼底冷得什麼都融不進去。
所以你隻能遠遠看著他一點點融化,多靠近半步,都是對他的褻瀆,隻會加速他的消逝。
“嗬。”
突兀的一聲冷哼,拉回柳嬰蕩漾的心神。
她偏頭,見柳肆眉毛一蹙,眼神“咻”地剜了過來。
柳嬰愣了一愣,又回頭看了眼屋門口坐著輪椅的白發男人,腦中靈光一閃,有什麼東西一下子串起來了。
可還沒來得及開口,就被柳肆抓住,一把扯到了院牆上。
站穩腳步後,柳嬰一臉揶揄地指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白發男人,“老哥,你不讓我進副本,不會是因為他吧?”
柳肆不答,目光沉沉地看著院中人。
看他這樣子,直覺自己猜中了的柳嬰一臉難以置信,“…還真是啊?但這是主線boss,我不打就卡進度了!”
柳肆在院牆上盤腿坐下,腳踝的金環磕在瓦片上,發出“叮”的脆響。
他瞧上去挺無所謂的,“卡就卡唄,大不了不做主線。”
“你說得倒輕巧。”
柳嬰說著,像是想到了什麼,雙手抱臂,表情微妙。
“我最近在玩家論壇上刷到了一些帖子,裡麵都在罵新副本門口那個神經病,整天堵門不讓彆的玩家進,而且打又打不贏,罵又罵不過,該不會…”
她湊近朝柳肆擠眉弄眼,“那個神經病該不會就是你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