薔薇揮手讓暗衛退下，來到了紫薇的住處。
紫薇正坐在窗前看醫書，薔薇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，裙角還沾著點泥點子。
“紫薇，氣死我了！”薔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，自己倒了杯涼茶咕咚咕咚喝下去，“我派出去的人回話了，皇阿瑪把那水泥的買賣放出去，算是白放了！”
紫薇放下手中的針線，柔聲問：“怎麼了？慢慢說，誰惹我們薔薇格格生這麼大氣？”
“還能有誰？就是那些黑了心肝的商人！”薔薇氣鼓鼓地說，“你猜怎麼著？他們買了水泥，隻鋪自家大門口那一小塊地，或者自家莊子裡的路修得平平整整。從城南到城北的主乾道，該坑窪還是坑窪！”
紫薇聽了，微微蹙起眉頭：“果然是這樣……我原先就擔心這個。”
“你擔心過？”薔薇湊近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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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”紫薇點點頭，“皇阿瑪把水泥和玻璃當作普通商品賣給商人，商人逐利，自然是哪裡能最快見到回報就投在哪裡。達官貴人願意出錢修自家門前的路，願意修自家的窗，可普通百姓哪裡用得起，他們吃飽穿暖都是問題？長此以往，大清朝還是老樣子。”
薔薇一拍大腿：“對嘛！我就說這事兒不行！要想富，先修路，這話可是有道理的。路不好，百姓的貨物運不出去，軍隊調動也慢。姐，你腦子好，快想想辦法，咱們得勸勸皇阿瑪。”
紫薇沉吟片刻，眼睛微微一亮：“玻璃，我暫時沒辦法，畢竟百姓吃不飽穿不暖，修路，我倒是想到個主意。你說，如果皇阿瑪不直接賣水泥，而是換個方式呢？”
“什麼方式？”薔薇好奇地問。
“把方子給各地官府調度，讓商人們來‘承包’修路的工程”紫薇慢慢理清思路，“比如說，朝廷劃定要修的本縣路段，然後讓商人們來競標出錢買方子，錢給縣衙，也允許他們之後做水泥的生意，畢竟以後砌牆、修屋都會用到。哪個商人出的價錢合理，就把方子給那個商人，就讓哪個商人負責修那個縣的路。修好後，朝廷派人驗收，發放售賣水泥的許可證。”
薔薇眨眨眼：“這法子新鮮！可是就一水泥方子，他們會樂意？”
紫薇笑了：“這就是關鍵了。修路的錢畢竟是一筆龐大的支出，另一部分嘛…官府可以向道路兩旁的商戶和百姓征收少許費用，隻許一次，畢竟路修好了，他們的生意也好做。這叫‘取之於民，用之於民’。”
“而且，”薔薇思考了一下繼續補充，“朝廷可以允許商人在修好的道路旁設立驛站、貨棧，給他們一定的經營權限作為補償。這樣商人有利可圖，自然願意修路。”
紫薇越聽眼睛越亮：“姐，我們真心有靈犀，你這腦子怎麼長的！這法子可行！既不用朝廷全掏錢，又能讓商人有利可圖，最後路還修成了！咱們這就進宮去見皇阿瑪？”
薔薇想了想：“好，不過得準備周全些。我寫個折子，把咱們的想法詳細列出來。”
養心殿內，乾隆正在批閱奏折，聽說兩個女兒求見，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。
“兒臣給皇阿瑪請安。”紫薇和薔薇齊聲道。
“起來吧，今天怎麼一塊來了？”乾隆放下朱筆，笑著問。
薔薇搶先道：“皇阿瑪，我們是為了水泥路的事來的。”
乾隆挑眉：“哦？怎麼，對修路有想法了？”
紫薇上前一步，呈上折子：“皇阿瑪，這是兒臣和姐姐的一點淺見，請皇阿瑪過目。”
乾隆接過折子，慢慢看著，起初神色平靜，後來漸漸專注起來，不時點頭。
“這‘招標承包’的想法很有意思，”乾隆抬頭，“說說你們具體怎麼想的。”
紫薇恭敬地回答：“回皇阿瑪，如今水泥雖好，但任由商人自行鋪路，難免各自為政。若由朝廷統一規劃，將大清的官道主乾道分段，公開招標，讓商人們競爭承包修路工程，豈不更好？”
薔薇補充道：“對啊皇阿瑪！您想，商人修自家門前的路，東一榔頭西一棒子，修出來的路斷斷續續。要是朝廷統一規劃，就能把主要城池都用平整的水泥路連接起來！”
乾隆若有所思：“朝廷確實沒那麼多銀子修全國的路。”
薔薇早有準備：“皇阿瑪，修路的銀子不需要我們出，但是我們要出方子。方子的成本雖然低，但是隻賣成品，效率太低了。我們可以把方子給各縣城衙門，我們掌管原材料的供應，向商人招標賣方子，允許他們鋪路工程完成後，可以繼續向百姓售賣水泥，當然，價格我們官府統一，也怕他們哄抬價格，但是我們免費教授他們水泥的其他用途、比如砌牆、蓋屋等。一部分向道路受益的商戶百姓征收少量費用，還可以允許修路的商人在路邊經營驛站牟利。如此，朝廷不必全資投入，也能促成大事。”
乾隆站起身，在殿內踱步：“你們可知道，向百姓收費，必遭非議。”
“皇阿瑪明鑒，”薔薇不慌不忙，“若是強征自然不可。但可事先說明，路修好後，過往商隊需繳納極少的養路費，這比現在道路難行造成的損失小得多，畢竟修好的路以後也是官府負責保養修繕。附近的商戶見路修好後客源增多，也會自願出資。”
紫薇插嘴道：“就是！皇阿瑪您想，現在從蘇州到京城的商隊，因為路不好走，貨物損耗和時間成本得多高？要是路修好了，這些都能省下來，他們出點養路費算什麼！”
乾隆被說動了，但仍有顧慮：“主意是不錯，但由你們兩個格格提出，朝中大臣怕是會有非議。”
紫薇和薔薇對視一眼，紫薇道：“皇阿瑪，此事不必以兒臣的名義提出。您可以先和和珅大人商議，召集戶部、工部大臣，在京郊試辦，若成效好，再推廣全國。到時隻說是工部想出的法子即可，不用說是我們提議的，我們也是為了大清能夠盛世繁榮。”
“聽說，土司進京都在打聽水泥的消息呢！”薔薇向皇上暗示道。
乾隆聞言，眼睛一亮，欣慰地看著兩個女兒：“你們能有這份為國為民的心，朕很欣慰。這折子朕留下了，會與軍機處商議。”
“你們回宮了，就去看看你們母妃和弟弟妹妹，下去吧！”
姐妹倆知道這是同意的信號，高興地行禮：“謝皇阿瑪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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