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鷲自從進了屋子,滿眼都隻有那道安安靜靜坐在妝鏡前的身影。
那是他的心心念念和愛而不得,是他的入骨執念和得償所願。
他一刻不停快馬加鞭趕回來,隻想早點見到她。
如今,她的身影近在咫尺,他反而有些不敢靠近了。
他的腳步逐漸放慢,生怕眼前一幕又是夢境,眼前人依然是天上月,可望不可及。
齊鷲終於在勾吻身後停下,調整一下表情,清了清發乾的嗓子,慢慢矮下身子,為她彎腰低頭,讓自己的臉與她齊平,一起映在銅鏡裡。
像是在耳鬢廝磨,看起來恩愛極了。
熟悉的蘭花香充斥鼻腔,齊鷲喟歎一聲,撩起一縷發絲,閉上眼湊近了細聞,卻突然感覺手上的垂感不對。
他瞬間睜眼,看清手中斷發時,鷹目陡然銳利。
一室的脈脈溫情轉瞬凝固成冰。
齊鷲一手壓住勾吻的肩,一手握著斷發伸到她麵前,聲音又沉又冷:
“什麼意思?”
勾吻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隨身攜帶的短刀,指腹輕輕拂過刀麵,懶洋洋答:
“背主的看門狗,有何顏麵,來質問曾經的主子?”
齊鷲臉色變了變,歉疚一閃而逝,隨之而來的,是拚命掩蓋心虛和自卑的怒火。
他劈手奪過短刀,反手一擲,釘在門上。
“禁軍一心效忠皇室。算不得背主。”
聽到齊鷲的強詞奪理,勾吻不置可否。
“哦。是嗎。”
齊鷲有些煩躁地磨了磨牙,在發現勾吻完全無視她,繼續拆解頭飾後,火氣越騰越高,突然發難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。
皓腕在大手的襯托下,顯得格外纖細,他要收緊了五指,才不至於讓她的手滑走。
勾吻往回抽了一下手,齊鷲一時不察,真差點讓她溜走,急忙往前一撈,牢牢鉗住她的四指指節。
勾吻的反抗徹底點燃了齊鷲的占有欲和男人的自尊心,也挖出了他深埋的惶恐不安。
“勾吻,你最好搞清楚現狀。你不再是金枝玉葉,我也不是曾經卑賤的暗衛!收起你的高傲,擺正你的位置!”
“這是初犯,我不同你計較。再有下次,我定會讓你明白,什麼叫做依附,什麼叫以夫為天!”
他如今官至禁軍統領!已經不是那個卑微祈求她,渴望她的視線能為他停留的暗衛!
他已經實現了階級跨越,和她的地位兩級反轉,有能力把人鎖在身邊了!
他不該再怕,也不會再因身份差距懸殊而隱藏愛意。
他,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擁有她了!
“勾吻。既然被皇室除名,又入了我統領府的門,那麼你還是收著點性子,多討好討好你的夫君,才是正理。”
齊鷲想了想,還是軟下口氣,誘哄道:
“你乖順一些,看在往日情分,我自會疼你。身份地位,體麵尊嚴,隻要你想要,我都可以給你。”
他,也不想把關係鬨得太僵。
曾經的公主嘛,又是自己心愛的女人,在不觸碰底線的前提下,他可以縱著她。
齊鷲不再去理會勾吻的反應,自顧自把玩著她的手指。
纖纖玉指入手,比齊鷲想象中的觸感還要柔軟。
嫩滑的,有力的,半長的指甲邊沿是圓潤的,哪怕隻是食指指尖,在掙動時不經意劃過他的手心,都能讓他方寸大亂呼吸停滯。
他忍了又忍,但傾慕仰望多年的人就在眼前,就被他捏在掌中,他又怎麼可能控製得住。
齊鷲手上的力道還是越來越大,最後將她的手指往內推握成拳,將她整隻手都包進掌心。
他終於得到她了……
哪怕代價是把她拉下神壇,讓她墜入泥沼,但至少,她還有他這塊浮木。
以後,她也隻能有他這塊浮木了!
這可真是太好了……
手裡的溫暖,讓他覺得十分安心,仿佛又回到了他亦步亦趨跟隨在她身後的那些日子。
“乖順?齊大統領怕是忘了,本宮向來恣意妄為,怕是學不來低眉順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