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屬摩擦音在門外停住的瞬間,我右手已經按在了床沿下暗格的邊緣。
那根從當鋪順來的淬毒鐵釘正卡在指縫裡,涼得像塊冰。門還沒開,我就聽見鎖舌被外力頂動的細微“哢”聲——不是鑰匙,是刀尖撬的。
門一開條縫,淩雲那張臉就擠了進來,嘴角翹著,眼裡卻沒半點笑意。
“喲,大清早的就練暗器?”他一腳踹開房門,靴跟碾過地板上的裂紋,“聽說你昨晚在城西待到天亮?跟誰私會呢?”
我沒動,鐵釘在掌心轉了個圈,滑進袖口。
“你說呢?”我歪頭笑了笑,“要不你去問問巡城司?說不定還能領賞。”
他冷哼一聲,跨步進來,凝珠境的源質壓得屋內空氣一沉。這貨最近修為又漲了,丹田氣旋至少壓縮了三圈,難怪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踩我門檻。
“彆裝傻。”他站定,離我不到五步,“昨天演武台考核,你沒來。大長老問起,我替你說了句‘偶感風寒’——這份情,記不記得?”
“記著呢。”我慢悠悠起身,拍了拍衣擺,“等哪天你被人推下山崖,我也幫你圓個謊。”
他眼神一厲,忽然抬手,一道青色源刃劈向我麵門。
我沒躲。
源脈刺在眉心成形,淡金色的源質流如蛛網般展開,輕輕一震,就把那道刃勁彈偏,擦著耳側飛過,在牆上鑿出個碗口大的坑。
“通感境?”他眯眼盯著我的手,“就這?連凝實都做不到,也敢在我麵前耍橫?”
我攤手:“不然呢?還得給你行個禮,喊聲‘堂哥威武’?”
他冷笑,猛地逼近一步,掌心凝聚出一團旋轉的源球,表麵劈啪作響,溫度驟升。
“既然突破了,那就切磋切磋。”他手腕一抖,源球直撲我胸口,“讓我看看,廢物是怎麼翻身的。”
我皺眉。
這種程度的試探,根本不像他的風格。往常他要麼陰招偷襲,要麼借勢壓人,從不正麵硬碰。今天這麼急著動手,怕是真摸到了什麼風聲。
但我不怵。
通感境已成,五感通達,天地源質在我耳中如同溪流奔湧。他這一擊雖快,軌跡卻清晰可辨。我隻需側身半尺,再以源質牽引其力道偏移,就能輕鬆化解。
念頭剛起,左手腕突然一燙。
血文手鐲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,表麵血紋劇烈跳動,緊接著一股黑霧從鐲體滲出,順著經脈逆衝而上!
我渾身一僵。
那黑霧所過之處,經脈像是被燒紅的針紮透,劇痛直鑽腦髓。更糟的是,它根本不聽《噬源基礎訣》的引導,反而主動撕扯我剛成型的源質氣旋,試圖將其染成黑色。
“怎麼回事!”我在識海怒吼。
手鐲毫無反應,隻有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行灌入四肢百骸,逼得我膝蓋發軟,幾乎跪地。
淩雲見我動作遲滯,眼中精光一閃,第二記源球已轟至麵前。
我本能想閃,可雙腿像灌了鉛,隻能勉強扭身。
轟!
氣浪炸開,我整個人撞上牆壁,喉頭一甜,一口血噴在牆皮上。
“怎麼?”他緩步走近,居高臨下,“剛才那股氣勢呢?通感境就這麼點能耐?”
我靠牆喘息,右手死死扣住左腕,想壓製那股黑流,可它越掙越凶,甚至開始腐蝕丹田邊緣。
這不是修煉反噬,也不是能量衝突——這是手鐲在主動吞噬我!
“你……到底想乾什麼?”我咬牙,對著手腕低語。
血紋依舊翻滾,沒有回答,隻有更深的灼痛傳來。
淩雲蹲下來,手指挑起我的下巴:“看你這樣子,突破怕是出了岔子吧?要不要我幫你‘療傷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