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新月將視線收回,問著貝勒爺,“不知可否有收獲?”
【貝勒府——傍晚時分】
楚寧穿的單薄扣響了二月紅的房門。
二月紅一開門見楚寧眉眼都結了一層白霜,冷著臉拉楚寧進屋為楚寧倒了一杯熱水暖身。
“你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樣子,不要命了?”
一開口,就是對小孩兒不顧惜身體的無奈。
楚寧輕輕搖頭,若是平常肯定撒個嬌就混過去了,眼下的狀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兒。
二月紅目光沉沉,“發生什麼事兒了。”
楚寧抬眼,眸中清澈,表情似悲傷卻又有迷茫。
“二爺,幫幫我。”
二月紅一驚,他還從沒見過小孩兒如此無措的模樣。
“我需要去一個地方,二爺能否幫我瞞下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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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寧說著,臉上懇切,聲音卻漸漸弱了。
他在此處,腦海裡一直有很多聲音,掙紮著從那些聲音中整理出了線路,無論是什麼,一定要去看一看。
一行人中,能求的也就隻有二月紅了,楚寧擔心二月紅不願幫自己,也做好了被二月紅拒絕的準備。
“好。
天亮之前回來。”
就聽到耳邊溫潤的聲音響起。
楚寧眸子一亮。
二月紅心疼的揉揉楚寧的腦袋,“我不知你為何會這樣,想來是要去尋找原因的。
若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,務必告訴我,我會幫你。”
二月紅說完,似是想到了什麼,又補充了一句。
“放心,沒人會懷疑你會去做對我們不利的事情。”
隻這一句,楚寧便感覺身上的血肉又熱了起來,這份信任,是二月紅給予自己後退的底氣。
楚寧垂眸,輕輕吐氣,“好。”
他又怎麼會辜負信任呢?
手按在門上,二月紅又叫住了楚寧,“等一等。”
楚寧手指輕輕顫動,沒有回頭,以為是二月紅反悔了,於是用行動表示自己一定要出去的決心。
二月紅歎氣,孩子大了不好管了。
“穿厚點兒,總歸是有線索尋找病因的。”
楚寧鼻頭有些酸,小巧的鼻子皺了皺,“嗯。”了一聲,尾音顫抖。
【夜深】
楚寧身形不斷隱蔽在建築陰影中,果斷的的朝著一個地方前進。
越近,眼前的黑氣似乎是愈發濃鬱。
北方的冬季,凍的人骨頭與皮肉都僵了,楚寧卻毫無察覺一般,一腳深一腳淺的爬到一處山頂。
向下望去,一瞬間,渾身血液凝結,這一刻凜冽的風雪都不及眼前的景象來的讓人心底發寒。
那是怎樣的一個坑洞啊,殘屍斷臂、累累白骨……
這座被填成山體的坑洞,是用血與碎肉鋪就的屍山,甚至有的人還未死,卻被永遠的冰封在了這處祭場。
血液染紅了地麵,卻又被風雪所掩埋。
楚寧眼眶充血,耳中嗡鳴不斷,仿佛聽到了萬人坑中撕心裂肺的呐喊與咒罵。
黑氣盤旋上空,那是憤恨、是不甘、是恐懼更多的是無力……
絕對武力壓製下的無力,想逃卻又逃不掉的絕望……
回想起北上碰到的村莊城鎮,以及最近的一次……
……
那是他們剛剛到這座城的時候。
楚寧皺眉,看著街上跪地苦苦哀求的老人,剛起身,便被一隻手壓住了肩膀。
“八爺?”楚寧側頭,眼中不解。
齊鐵嘴不忍的彆過目光,“你現在救了他們就等於是在要他們的命,我們走後,他們……”
齊鐵嘴緊皺著眉頭,已經是紅了眼眶。
張副官放在桌麵的手緊握成拳,接過了齊鐵嘴未說完的話。
“他們,會被屠戮。”
楚寧愣了一下,目光再次看過去,偽軍對著報團的兩人拳打腳踢一陣後,罵罵咧咧的走遠了。
老人顫抖著身子艱難的收拾著被砸了的小攤車……
楚寧將這一幕牢牢記在心中,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邊,直到二月紅的身影出現在街邊。
…………
楚寧眼角一滴淚滑落,打在冰封的地麵,融入寸血的長白山間。
側身朝一個方向跪地俯身參拜,那邊的山頂終年籠罩著皚皚白雪。
楚寧的眼中卻看到了——參天扶桑直上青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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