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群人被犬吠聲整的心慌,沒有一個有主意的,多多少少都想著先走為妙,見狗一個勁地喊生怕把其他人引來隻好罷休倉皇逃走。
狂望霖理了理被揪破了幾個口子的衣服,他縮在角落裡,畏懼地凝視著向自己走來的狗。
“汪~”狗狗很友好,坐在地上,開心地搖著尾巴。
看著它的模樣,狂望霖一邊哭一邊笑,他想跟小狗說幾句話,可是喉嚨發癢不斷地在咳嗽。
他爬去一處有水龍頭的池子,費力地擰開水龍頭,用手接了點發黃的水漱口。
水質漸漸清澈,他發懵地看了好一會兒,才伸手吞了幾口乾淨的水。
可沒一會兒就全嘔了出來,最後一口帶血的唾沫像細線一樣黏在他的下唇。
愣愣得,狂望霖費勁地起身,緩緩地走出樹蔭,他在心裡下定了一個決心。
隻要太陽落山,那就在今天找一個無人的地方自己埋了自己。
蒼白無力的臉向上看去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褪去餘輝的天空。
他哭笑著,抖動的肩膀看上去很痛快又很悲涼。
身後的狗叫喚了兩聲,狂望霖聞聲望去,隻見一位與自己迥然不同的乾淨少年蹲在小狗的旁邊。
長瀨一站起身,一眼就認出不遠處的狂望霖是昨晚幫自己指路的那個人。
他猶豫著該不該出於禮貌打個招呼,還在斟酌,忽然發現那人已經逼近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上印有太陽的短袖。
“我還沒有這裡的校服,隻能穿自己的衣服。”長瀨一解釋道。
不出他所料,沒有回應的聲音,他有點兒難為情。
但還是鼓著勇氣和眼前陰沉的大高個說話,“這隻狗是你的嗎?它把我的書包帶走了,但我沒看見書包在它身上、”話到一半捕捉到對方擺手的姿勢,於是停了下來。
狂望霖艱難地開口,“不是……”
長瀨一理所當然的以為少年是要否認與狗的關係,然而少年深呼吸後吐露的話出乎他的意料。
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道:“……我拿的”
長瀨一微微一怔,忙說道:
“すまん不好意思)、我沒有那種意思。我是說如果你是狗主人,能讓小狗帶我去找我的書包嗎,它一定是在某條路上把我的書包落下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這一回才是撇清和小狗的關係。
長瀨一有些不解,整理了一下才問道:“你的意思是說,狗不是你的,是嗎?”
狂望霖隻一個字,“嗯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長瀨一點了點頭,很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在他看來少年是個惜字如金的家夥,不想自討沒趣便徑直走開了。
狂望霖一言不發,在這個學校裡,彆人總說他是個掃興的人,漸漸得,他就變得不會說話了。
他也不想沉默寡言,他也渴望說點什麼。
可他無能為力,隻能靜靜地注視著他迫切想要抓住的“太陽”慢慢走遠。
狗,死了。
屍體淒慘地被擺在他昨日躺過的地方。
就像狂望霖幫同桌擋了一拳而被欺淩一樣,小狗幫了他而被殺死了。
狂望霖低頭悶笑,如果能重來,他一定不會在那時握住彆人揮出的拳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