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絕望的深淵燃起一把火,願溫度可以驅走黑暗。”
話音落,火把起,木頭堆砌的高台裡,柴啊,草啊,被點燃,在微風中躥出連綿的火星,照亮人們有說有笑的臉。
人與人圍起的圈子裡,有一人披著黑袍,舉著帶火的鐵錘,隨著歌聲的節奏,一下又一下敲擊。
“我親愛的少女,風吹去回蕩的哀嚎,淚珠能否縫合你的四分五裂。”
虛無幻站在靠前的人群中,身上不再是公會製服,而是符合當地人的打扮,她黑色的眼眸像是靜止般,凝望著火焰的中央。
“沒有人能抹去你的存在,思念在夜深時散落一地。”
砰,這回錘子不再是在半空相撞,而是砸在土地上。這或許是某種信號,圍在一起的人群開始有序地將舊衣扔進火焰中,一下一下,火苗騰空,重錘墜地。
“遺憾並非救贖,信念是祈盼,一切會將你重塑。”肅穆的人群不約而同高歌,“請原諒我的種種,親愛的少女。”
氣氛下,虛無幻下意識開口,與眾人重複起這一句歌詞,“請原諒我的種種,親愛的少女。”
「……」這一瞬,那道隨時可以主宰她世界的聲音變得古怪。此刻,周圍並未陷入以往靜音般安靜,而“她”的沉默也清晰可聞。
“六玄!”是未光在喊,還不知他的用意。
喧鬨中,虛無幻對這個生疏的名字毫無反應,直到未光又喊了兩三遍,才回過神,看過去。
未光側著身,右臉映著中央熊熊的火光,他提醒道:“我們要往後退一點,去到最外麵的圓圈那裡。”
虛無幻照做,一站到外麵,忽覺有一人牽住自己的手,低下頭去看,是一個綁著蝴蝶結的小女孩,令人莫名聯想起全易琪。
愣神間,空空的右手也被人牽起,虛無幻回頭望去,果然是未光。
眾人圍起的中央處,黑袍使不知何時拿起火壺,在人群發出的吼聲中,靈活舞動。
腳步共舞中,虛無幻漸漸抓住他們的節奏,剛要一並吼出來時,麵前閃過短暫的黑暗。
她身體失衡,要不是及時反應,一旁的女孩險些被自己扯著摔倒在地。
虛無幻說著抱歉,將跌在懷裡的女孩扶好。
未光湊來,在耳邊輕聲詢問,“你還好嗎,六玄?”
虛無幻對這個名字總算做出該有的反應,很快就接上,“我還好。”
未光點了下頭,就在他動作開始的瞬間,一道在熟悉不過的怒意從不遠處傳來——
“你還好嗎!居六玄!”
除了長瀨一外,虛無幻想不到其他人。不,更準確的說,那時,她隻想到是他。
虛無幻順著聲源望去,在看清來者的臉色後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。忽地,她動作一頓,透過指間的縫隙去觀察未光的表情。
他在這一刻異常的敏銳,在察覺視線的瞬間,將情緒收斂完畢。
“他是誰?”也許是外麵的風太冷,未光的眼睛被吹的發紅,聲音也有些發抖。
虛無幻一字一頓道:“長瀨一。”
長瀨一快步走來,這一路上他拿著虛無幻的照片問過很多人,裡麵不少人告訴他“這是一位叫做居六玄的遊客”。
“你是派來的支援嗎……”說著,瞧了眼長瀨一身上的私服,虛無幻改口道,“難道任務已經結束了?”
長瀨一攢著怒氣,一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,雖說全是打在空氣上,可那舉手投足的力度還是讓人忍不住避讓,他的注意全在虛無幻的身上,身旁的另一個人是誰,那人又是何時走開,對他而言都無關緊要,直到虛無幻目光轉移,才好奇地一同看向那人離開的背影。
褪不去的雪花似乎壓垮那人的肩膀,他走了許久,始終沒有直起腰。
“他是誰?”長瀨一沒有太多的情緒,僅僅隻是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