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瑩瑩接過瓷瓶,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:“你也沒睡?”
“查到新線索了。”洛宮銘拉她進廟,點燃油燈,“我讓暗衛去查林氏的陪嫁丫鬟,發現她上月偷偷出城,去了北境。更重要的是……”他展開油紙包,裡麵是幾封密信,“這是從林氏的妝奩裡搜出來的,收信人是北境鎮撫使,裡麵提到‘崔將軍已搞定,秋後動手’。”
邱瑩瑩的手指發顫,展開最上麵一封信:“‘待軍餉到賬,便取崔項上人頭’……父親要被滅口?”
洛宮銘點頭:“林氏勾結北境,想吞了將軍府的軍餉,再殺崔將軍滅口。那些調換的賬冊、丟失的密信,都是她做的手腳。”
“那父親現在……”邱瑩瑩聲音發緊。
“大理寺的牢裡,我托人照應著。”洛宮銘握住她的手,“瑩瑩,我們得儘快救出父親,阻止林氏的計劃。”
邱瑩瑩望著窗外的月亮,忽然想起陳老的當票存根。或許,陳老根本沒犯事,是被人栽贓?她攥緊洛宮銘的手:“我們回大理寺,我要見陳老!”
4
深夜的大理寺牢房陰冷潮濕。邱瑩瑩隔著木柵欄,看見陳老蜷縮在草堆裡,臉上青一塊紫一塊。
“陳老!”她喊了一聲。
陳老抬起頭,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:“邱姑娘?你怎麼來了?”
“他們說您收贓物,可我知道您是被冤枉的!”邱瑩瑩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,“這是北境的桂花糕,您嘗嘗,和三年前當匣子時的一樣。”
陳老接過桂花糕,咬了一口,老淚縱橫:“姑娘……你都知道了。”
“您是被林氏的人打的?”邱瑩瑩哽咽道。
陳老點頭:“上月林夫人派人來,說要贖當匣子。我不肯,他們就砸了當鋪,打了我一頓,還栽贓我收贓物……”
洛宮銘從牢外走進來,遞給獄卒一錠銀子:“我們是大理寺新派的仵作,來驗傷。”
獄卒收了銀子,嘟囔著走了。洛宮銘蹲下身,查看陳老的傷:“是鞭傷,用了帶倒刺的馬鞭。林氏好狠。”
陳老抓住洛宮銘的袖子:“那存根……姑娘拿著,去北境商會查!林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商會當賬房,她肯定留了底!”
洛宮銘眼睛一亮:“對!北境商會的賬冊,必定記著林氏的往來。”
離開牢房時,邱瑩瑩望著天上的月亮,忽然覺得有了希望。她攥緊陳老給她的桂花糕紙包,輕聲道:“陳老,等我拿到證據,一定救您出去。”
5
北境商會在京城最熱鬨的街麵上,門臉兒氣派,掛著“彙通天下”的鎏金匾額。邱瑩瑩和洛宮銘喬裝成客商,跟著阿福混了進去。
商會後堂,賬房先生是個戴圓框眼鏡的中年人,正撥拉著算盤。阿福遞上銀子:“先生,我們想查三年前林夫人的賬目。”
賬房先生推了推眼鏡:“客官,商會賬目概不外借。”
洛宮銘從袖中掏出塊令牌:“禦史台辦案,奉命查案。”
賬房先生臉色驟變,連忙起身:“二位請隨我來。”
賬冊堆滿了整間屋子。洛宮銘翻到三年前的記錄,指著其中一頁:“看,‘林氏,贖當,檀木匣,銀五百兩’——和陳老說的一致。”
邱瑩瑩湊近,發現備注欄寫著:“匣內有北境地圖、密信,轉交崔府。”
“還有這個。”洛宮銘抽出另一本賬冊,“上月十五,林氏支取了兩千兩銀子,備注‘北境急用’。”
兩人正看得入神,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。賬房先生臉色發白:“二位快藏起來!是林夫人的管事!”
洛宮銘迅速合上賬冊,拉著邱瑩瑩躲進賬架後的暗格。管事捧著個木盒進來,放在桌上:“夫人說,這批銀子儘快送到北境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賬房先生應道,“隻是最近大理寺查得緊……”
“怕什麼?”管事冷笑,“林夫人早買通了大理寺的獄卒,陳老的口供早就改了。等崔將軍死了,將軍府的軍餉到手,咱們就遠走高飛!”
邱瑩瑩攥緊洛宮銘的手,指甲幾乎掐進他掌心。原來一切都是林氏策劃的,父親不僅要被滅口,還要背上通敵的罪名!
管事離開後,兩人從暗格出來,洛宮銘的臉色鐵青:“瑩瑩,我們得立刻去天牢,救你父親!”
“可父親被關在大理寺的天牢,戒備森嚴……”邱瑩瑩猶豫道。
“我有辦法。”洛宮銘從懷裡掏出個小瓶子,“這是迷香,能放倒守衛。我們夜闖天牢!”
夜風漸起,吹得街燈忽明忽暗。邱瑩瑩望著洛宮銘堅定的側臉,忽然覺得不再孤單。她點頭:“好,我們救父親!”
兩人消失在夜色中,朝著大理寺的方向走去。而在他們身後,北境商會的燈火依然明亮,仿佛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