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此刻,他必須爭這一線生機。
"夫子。"他強撐著坐在石凳上,聲音嘶啞,"今日之事非我所願,我也不知何為奪舍。"
"我的來曆,您一查便知。"
"但有些事,我不能說——至少不能由我口中說出全貌。"
他目光灼灼:"不知者無罪,可若明知故犯......便是罪加一等。"
劉長安心知肚明:他與籃球隊那人同校同城,卻在這異世界的客棧相遇,概率比中彩票還低。
唯一的解釋是——穿越者遠不止他們兩人。
未來的自己也說過"世界第一次重合",這意味著災難才剛開始。
若今日透露太多,後來的穿越者......會麵臨怎樣的命運?
換位思考——
誰能接受自己的妻兒老小、家業人脈,一夕之間被陌生人占據?
夫子聞言,手指飛速掐算。
隨著推演深入,他的眉頭越皺越緊,最終猛地起身,身影如煙消散。
涼亭重歸寂靜。
劉長安轉頭看向白衣人,忽然咧嘴一笑:"要是不殺我的話......管飯嗎?"
白衣人沉默片刻,竟也化作流光離去。
夜風拂過空蕩的涼亭,隻剩劉長安一人,對著棋盤低笑:
"看來......賭對了。"
劉長安仰頭望著夜空——
一銀一赤兩輪月亮懸在天幕,像一雙冷漠的眼睛注視著他。
或許是先前思慮過重,此刻大腦竟出奇地空白。他索性不再多想,橫豎現在離島就是送死,外麵那些追兵可不會跟他講道理。
至於晚飯......
他瞥了眼空蕩蕩的涼亭。
看來這學府,是真的不管飯。
晨光刺破雲層時,劉長安從石桌上抬起頭。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——
先是蚊蟲輪番轟炸,後半夜又被潮氣凍醒數次。此刻渾身黏膩不堪,活像條擱淺的魚。
霧氣散儘,涼亭的全貌終於清晰。
它懸於半山腰,視野極佳。遠處湖麵鋪滿霞光,水天相接處一片金紅,恍若熔化的鐵水傾瀉而下。
劉長安眯起眼,深吸一口帶著露水氣息的空氣。
還好,太陽隻有一個。
這讓他想起地球的清晨,雖然那點熟悉感轉瞬即逝。
涼亭西側能隱約望見城鎮輪廓,隻是距離太遠,看不清炊煙人跡,唯有連綿的黑瓦屋頂,像一片靜止的烏鴉群。
轉身向東——
山頂矗立著一座宮殿群,琉璃瓦在朝陽下流光溢彩。四五座塔樓眾星拱月般環繞著主殿,那主殿少說有十層高,飛簷如翼,直欲乘風而去。
這般景象,倒真配得上"瓊樓玉宇"四個字。
劉長安揉了揉酸痛的脖頸。
夫子昨夜的態度曖昧不明,貿然上山風險太大。眼下最穩妥的選擇,是先在附近找點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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