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長安解決了第四個人時,手機顯示剛過十分鐘。山下應該已經響起了警笛聲——如果報警順利的話。
他必須像一柄懸在敵人頭頂的鋼刀,用無形的壓迫感拖住他們,為警方的支援拖延時間。
想到這裡,他對著最近的監控攝像頭扯出一個冰冷的微笑。
正當他準備轉移時,一聲慘叫突然撕裂了寺廟的寂靜。
“啊!!!”
那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,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顫音在回廊間碰撞。劉長安的肌肉瞬間繃緊——聲源在廣場方向。
對方識破了他的計劃。
救?
還是不救?
指節在刀柄上收緊的瞬間,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雨幕:"徒兒,為師來也。"
……
鄭州·某會議中心
三分鐘前,夫子還在簽署那份厚如磚塊的合同文件。一頁頁翻過,筆尖沙沙作響,粗略估算,全部簽完至少還要半小時——若是逐條細看,怕是要耗上兩小時。
突然,他指尖一頓,眉頭微蹙,似有無形天機掠過靈台。
“各位,失禮了。”他驀然擱筆起身,神色肅然,“有要事需處理,十分鐘便回。”
話音未落,他與孫有才的身影已從會議室憑空消失,隻餘滿座愕然。
……
劉長安聞聲一怔。
倏忽間,原本澄澈如洗的蒼穹,仿佛被無形之手攪動。白雲翻湧,層層堆疊,轉眼化作鉛灰色的巨峰,沉沉壓向大地。
“轟——!”
雷聲如龍嘯,震徹九霄。暴雨傾盆而下,豆大的雨珠砸在劉長安臉上,冰涼刺骨。他抬手一抹,指尖濕潤,環顧四周,聲音微顫:“……師父?”
“是我。”
夫子身影憑空浮現,衣袂未濕,目光掃過滿地屍首,歎息道:“本不願你過早染血。”
“師父!”劉長安眸中迸出驚喜,“您怎會在此?”
“天機示警。”夫子袖袍一拂,雨簾竟繞身而避,“你命中有劫,為師特來破局。”
"謝師父!"劉長安胡亂抹了把臉。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不斷滴落,衣衫早已濕透。可奇怪的是,夫子明明就站在雨中,那些雨滴卻像長了眼睛似的,紛紛繞開他的身形。
"莫急著道謝。"夫子負手而立,聲音混著雨聲傳來,"此劫終須你自渡,為師不過是怕你誤入歧途。"
"歧途?"劉長安擰緊眉頭。
"曆代夫子,誰不是在血雨腥風中磨礪出來的?"夫子抬手指向天際翻滾的烏雲,"但你道心未固,此時若行差踏錯......"
雨點擊打青石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