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非是嫁禍。"劉長安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函,蠟封上烙著暗河獨有的蛇紋,"暗河近日確與西方教有過交易——十二具"白玉枕"換三箱聖銀。"
他指尖一挑,信箋展開,露出其中朱批的契約,"我們隻需將此物公之於眾,再佐以幾具金發碧眼的"原料"……"
夫子目光掃過密函,眼底寒芒微閃:"證據確鑿?"
"千真萬確。"劉長安合上信箋,"我們不必編造謊言,隻需將真相有選擇地呈現——百姓自會補全剩餘的故事。"
廊下的風鈴突然亂響,夫子卻笑了:"你可知為何曆代夫子都不涉朝堂?"
不等回答,他忽然並指劃開虛空,一幅星圖展開:"因這天下大勢,從來不是非黑即白。"星圖中代表西方的星宿正吞噬著微弱光芒,"但這次.…..便破例。"
夫子見劉長安仍蹙眉不語,廣袖輕拂:"還有顧慮?"
"師父。"劉長安抬眸,眼底映著地下暗河的倒影,"弟子想親自下去看看。"
秋風蕭瑟,師徒再一次陷入沉默。
"善。"良久,夫子頷首,"見過了深淵,方知光明可貴。"他袖中飛出一道金紋沒入劉長安眉心,"子時前歸來。"
劉長安鄭重行禮。當他再抬頭時,令牌上的虛影已化作流螢散去,唯有那句告誡仍在耳畔回響——
"記住,黑暗最擅長的...是讓凝視者成為它的一部分。"
劉長安回到樓上時,餐盤已被小二收走,隻餘一縷殘香。陳宇軒回了屋,而王曉丹正坐在床邊,專注地擦拭著一把銀色的手槍,槍身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。
他在茶桌旁坐下,給自己倒了杯茶,茶湯微苦,卻讓他思緒更清。他抬眼看向王曉丹:"聊聊?"
王曉丹的動作一頓,抬眸看他:"聊什麼?"
劉長安指尖輕點茶杯:"這裡不安全,找陳悅吧。"
王曉丹唇角微揚,點了點頭。
兩人心中默念那首詩,眼前景象驟然扭曲,再睜眼時,已置身於鳴器的空間。
昏暗的燭光下,七八歲的陳悅蜷縮在角落,穿著明顯不合身的舊衣,淤青的眼眶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目。她低著頭,正借著燭光在本子上寫寫畫畫,筆尖劃過紙麵的聲音沙沙作響。
劉長安靜靜看著,忽然,王曉丹開口:"我前幾天一直在想一件事。"
他側目望去,見她眼中映著搖曳的燭火,神情若有所思。
"按鳴器的規律,越強大的鳴器考驗越難。"她的指甲輕輕敲擊槍柄,"而你的鳴器...強大得不合常理。"
劉長安眉頭微蹙:"你想說什麼?"
王曉丹的目光落回陳悅身上:"我在想,這樣的鳴器,會不會已經孕育出"器靈"?"
"她現在或許思維尚未成熟,"王曉丹繼續道,"但每次我們讓她幫忙,她都能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並執行。"
"不是考驗簡單,而是難到……你根本沒察覺自己仍在考驗之中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