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曉丹紅唇微勾,跟著守衛走向側門,紅裙剛掠過門檻,青銅麵具人突然抬手:"等等。"
三人的腳步同時凝固。
劉長安體內的靈力高速運轉,陳宇軒的後頸滲出細密汗珠,唯有王曉丹依然保持著慵懶的姿態,隻是指甲已經深深掐入掌心。
"山鬆,"麵具人摩挲著扶手上鑲嵌的骷髏裝飾,"先隨我去收拾場地。"金屬質感的聲音在石室內回蕩,"總不能...怠慢了貴客。"
劉長安偽裝的山鬆佝僂著背,聲音沙啞:"我…...想先去看看妹妹。"
空氣瞬間凝滯。麵具人指間的骷髏"哢"地碎裂,殺意如實質般壓來。油燈的火苗突然變成詭異的青色,映照出牆上扭曲的影子。
"看在你這次…..."麵具人緩緩站起,青銅麵具幾乎貼到劉長安臉上,"確實帶回了好貨的份上。"他突然掐住劉長安的喉嚨,"記住,我的耐心…...就像你妹妹的藥液——"手指猛地收緊,"隨時可能蒸發。"
"是...屬下明白。"劉長安讓聲帶顫抖得恰到好處。
直到跟隨守衛穿過三道鐵門,三人才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。
陳宇軒引著他們拐入一條向下傾斜的隧道,牆壁上的螢石散發著幽綠光芒。
"下麵是鬼市。"陳宇軒讓兩人帶上麵具,聲音壓得極低,"記住,不要讓彆人看到你的臉……"
話音未落,眼前的景象讓劉長安和王曉丹同時屏息。
地下穹隆在眼前轟然洞開,數百盞猩紅燈籠無風自動,將整個空間浸染成血色汪洋。
戴著獸首麵具的人群在狹窄的街道上湧動,猶如百鬼夜行。九尾狐麵具的商販正用森白指骨敲擊人皮鼓,豬頭人身的壯漢拖拽的鐵籠裡,幼童的啜泣與鎖鏈聲混作一團。
"第二層。"陳宇軒扯了扯兩人衣袖,示意兩人帶上麵具,兩人這才回過神來把麵具帶上。
"這裡永遠都是"夜晚"。"陳宇軒指向遠處螺旋向下的階梯,"每往下一層,空間會縮小三分之一...…我的權限最多到第五層。"
雖然四周鬼影幢幢,但比起直麵青銅麵具人的壓迫感,三人反而鬆了口氣。
劉長安借著整理麵具的動作靠近王曉丹:"剛才有把握嗎?"聲音輕得如同呼吸。
王曉丹知道他說的是控製堂主,搖了搖頭評價道:“直接弄死倒是不難,用鳴器控製做不到。”
三人沒有在黑市停留,沿著濕滑的階梯繼續下行。石階越來越窄,最後幾乎要側身而行。
一炷香後,眼前豁然開朗——
錯落的古建築群嵌在岩壁之中,飛簷鬥拱上懸掛著暗黃的燈籠。沒有日月輪轉,隻有永恒的夜。
比起鬼市的門可羅雀,這裡安靜的滲人,走在路上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,三人不自覺的走近了一些,終於走到一間樓閣前。
陳宇軒推門就進,不是因為路不拾遺,而是因為住在這裡的住戶,你永遠不知道打開門以後,先是看到滿地的毒蠍子,還是被暗處的冷箭穿心。
實力低微的,不用鎖,因為鎖了也沒用。
“哎呦,官人,你可算回來了。”牙婆身上的脂粉味混合著腐臭撲麵而來,熏得王曉丹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。她晃動著三層下巴,黃濁的眼珠滴溜溜轉著:"這丫頭倔得很,除了您喂的飯,死活不肯吃...…”
陳宇軒倒是輕車熟路的掏出遞了過去說道:“明日同一時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