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長安怔住:"……怎麼是你?"
王曉丹歪了歪頭,眼中浮現一絲困惑:"不然呢?你以為是誰?"
"……"劉長安嘴角抽了抽,"我以為是陳悅的第二個考驗,連心理準備都做好了,結果一開門——"
"噗。"王曉丹輕笑出聲,眉眼舒展,如清水漾開漣漪。她側身讓開一步,"進來坐?"
劉長安也不客氣,大步邁入——畢竟鳴器空間本就是他的地盤。
屋內是典型的歐式裝潢,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暈。他徑直走向沙發,一屁股坐下,目光卻被牆上的液晶電視吸引。
"這玩意兒能開嗎?"他伸手敲了敲屏幕。
"能開,但沒信號,就是個擺設。"王曉丹關上門,轉身走向一旁的櫃子,取出茶葉罐。
隨著她的動作,睡袍微微晃動,勾勒出曼妙的曲線。而更引人注目的,是她後背上若隱若現的紋身——白皙的肌膚上,暗色的線條交織,隱約可見受難的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,痛苦而神聖。
劉長安目光一凝。
那紋身破壞了原本無瑕的美感,卻平添幾分妖異的神秘。可惜睡袍遮擋了大半,隻能窺見一角。
他沉默片刻,終究還是開口:"……為什麼不洗掉?"
王曉丹取茶葉的手頓了頓,但很快恢複如常。她沒急著回答,隻是慢條斯理地燙杯、沏茶,直到茶香嫋嫋升起,才輕聲說道:
"留個紀念。"
劉長安凝視著她低垂的睫毛,茶香在兩人之間氤氳。他指節輕輕敲了敲杯沿,終於還是開口,決定再勸一勸:
"聽人說……茶葉的第一泡,因製作時難免沾染塵灰,或是渥堆發酵的雜味,總該倒掉。"
王曉丹指尖一頓,抬眸看他,自然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。茶湯澄澈,映著燈光在她眼底晃了晃。
"金駿眉可不一樣。"她唇角微揚,將茶壺傾斜,琥珀色的茶湯如綢緞般滑入杯中,"嫩芽初綻,一遇沸水便儘釋芳華。若棄了頭湯,反倒暴殄天物。"
茶杯落在玻璃茶幾上,清脆一響。
劉長安的目光越過蒸騰的熱氣,落在她後頸若隱若現的荊棘紋路上:"但這幅《受難像》……不該是能隨意輕慢的物件。"他嗓音沉了幾分,"尤其當它被紋在女人背上——某些……特殊時刻,讓身後之人愉悅的,不僅是肉體,還有被壓在身下的聖子。"
王曉丹忽然低笑出聲,睡袍領口隨著肩頸的顫動滑開些許,露出更多暗色紋路:"真意外,你竟是個虔誠的教徒?"
"我虔誠的隻有生命。"劉長安伸手按住她即將抽離的手腕,指腹下的脈搏突突跳動,"這集中營的紋身師,每一針都在褻瀆兩樣東西——"
窗外忽然掠過一陣風,十字架陰影在紗簾上扭曲了一瞬。
"——你的皮膚,和祂的神性。"
劉長安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,青瓷釉麵映出他微蹙的眉頭:"若你真要去西方……我也能幫你提供一些支持。"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她後頸的荊棘紋上,"可這紋身一旦暴露——"
杯底與茶幾相碰,發出"哢"的一聲輕響。
"——被當作女巫燒死,恐怕都算仁慈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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