槍聲驟然炸響,監院的話戛然而止。
“啊!”
他瞪大眼睛,低頭看向自己右腿上的血洞,劇痛瞬間席卷全身,整個人踉蹌著栽倒在地,哀嚎聲撕破了寺院的寂靜。
周圍的武僧和護院們瞬間僵住,儘管人數占優,卻無人敢再上前一步。
場麵凝固了。
劉長安緩緩抬起槍口,目光冰冷地掃過眾人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
“現在,能好好說話了嗎?”
空氣凝固得幾乎能聽見心跳。
沒有人敢應聲,隻有急促的腳步聲匆匆向後院奔去,像驚惶的鼠群竄過回廊。
半盞茶後,一個小和尚戰戰兢兢地擠過人群,聲音細若蚊蠅:“幾、幾位施主,住持有請……”
“讓他等著!”劉長安頭也不回,指節在槍柄上不耐煩地敲擊。
死寂再次籠罩前院,隻剩下傷者的呻吟和武僧們粗重的喘息。遠處山風掠過古鬆,發出沙沙的響動,仿佛整座寺廟都在屏息等待。
終於,山門處傳來雜遝的腳步聲。
李家村的村民們蜂擁而入,粗布麻衣上還沾著泥點,手中明晃晃的刀弓在晨光下泛著冷芒。他們胸膛劇烈起伏,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凝結,卻掩不住眼中的怒火。
劉長安抬手示意,人群立刻安靜下來。
“聽著——”他的聲音像刀鋒刮過青石,“把寺裡所有嫖客揪到廣場。老規矩,至少三人一組,抓活的賞十隻母雞,死了的……就一隻。”他頓了頓,嘴角扯出森然笑意,“要是放跑一個,今天晚上沒雞湯。”
人群爆發出一陣低吼,村民們自動分成小隊,像嗅到血腥的狼群般散入寺廟各個角落。刀尖劃過石板的聲音令人牙酸。
護院和武僧們僵在原地,手中的齊眉棍突然顯得可笑至極。他們望著黑壓壓湧來的人群,不約而同地後退——這些麵黃肌瘦的農民此刻眼中燃燒的,是能焚儘一切的恨意。
不到半個時辰,四十二名官吏被五花大綁拖到廣場。有人褻衣半敞露出滿身肥肉,有人臉上還印著胭脂唇印。最滑稽的是個試圖披著僧袍蒙混的胖子,假發套歪在一邊,活像隻被揪出洞的肥碩地鼠。
一個袒胸露乳的紈絝被五花大綁,卻仍梗著脖子叫囂:“你們這群刁民敢動我?!知道我爹是誰嗎?他可是正黃……”
“砰!”
槍聲炸裂。
不同於先前隻打腿的警告,這一槍直接轟碎了他的腦袋。顱骨碎片混著腦漿迸濺,在青石板上潑灑出猙獰的扇形。幾滴溫熱的血珠甚至濺到了前排官吏的臉上。
全場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清晰可聞。
“跪下。”劉長安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。
官吏們麵麵相覷,有幾個下意識往後縮。劉長安也不廢話,手腕一抬,黑洞洞的槍口再次舉起——
“撲通!”
最胖的那個官員膝蓋率先砸在地上,綢緞褲子頓時沾滿塵土。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,四十多號人接連跪倒,有幾個甚至因為腿軟直接趴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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