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能到刑部供職,鄒順達賭上了一切,連書院的辭呈都準備好了。
結果他被徐誌穹的空盒子給耍了,現在甚至有殺人的心思。
聽著腳步聲迫近,徐誌穹撒腿就跑。
鄒順達一怔,這傻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機敏?
既然被發現了,鄒順達也沒必要藏著,健步如飛追了上去。
殺道修者的速度極快,在九品時就能達到三粒。
粒是通過測試來衡量速度的單位,測試的方法頗為講究。
選一個沒風的日子,從兩丈高台上灑落一百斤稻米,被測試者從一百尺開外發起衝刺,在稻米落地之前,從空中抓取稻米。
一次隻允許抓取一粒,稻米全部落地之前,抓的越多,證明速度越快。
三粒的速度算快嗎?
非常的快!九品的霸道修者隻有一粒的速度,像生道、儒家、墨家、靈秀、陰陽家的修者一粒都沒有,沒等衝到地方,稻米已經全部落地了。
八品的殺道修者速度有五粒,鄒順達是七品中的修者,速度已經達到了九粒,可他竟然追不上徐誌穹。
各家修行體係中,除了宦門,殺道最快,鄒順達七品,沒道理追不上徐誌穹一個九品。
難道說徐誌穹偷學了宦門的手段?
不應該呀,代價太大了。
宦門又叫中人門,這一門不僅速度快,而且出手狠,但是入品的代價太大。
這小子是個狠人,居然兩門兼修,難怪他能打敗劉德安,跟他交手,必須得加點小心。
徐誌穹沒有對酒襠割,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跑的這麼快,眼下當緊的問題是該往哪裡跑。
到了前邊的胡同口,往左一轉就是家。
跑回家裡去?
家裡就他一個人,跑回去,等於讓鄒順達甕中捉……人。
不能回家,得去隔壁童青秋大哥的家裡。
童青秋是一位陰陽師,剛來京城的時候窮困潦倒,差點餓死在街頭。徐誌穹的母親給了他不少接濟,算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等母親去世後,這名陰陽師也一直照顧著徐誌穹,遇到這種事情,他不會看著不管。
眼看到了胡同,沒想到胡同口站著一群人,圍的水泄不通。
徐誌穹心下惱火:這倒黴催的,這些人在這做什麼?
這群人在看熱鬨。
大宣國的富貴人家喜歡養狗,一位夫人帶著幾個婢仆出來遛狗,走到望安河,狗突然跑進了巷子,兩個仆人追了過來,發現這條黑狗在胡同口咬住了一個小乞丐。
小乞丐身邊還有個老乞丐,是他爺爺,老乞丐上前打狗,被仆人一腳踹翻在地。
“老東西,敢動我們家公子!”
小乞丐哭的撕心裂肺,老乞丐爬在地上和狗撕打,兩個仆人對著老乞丐拳打腳踢。
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了,兩個仆人也擔心惹事,本想把狗牽走,可這狗咬著小乞丐,就是不鬆口。
這孩子命大,沒被咬中腦袋,隻被咬住了頭發,頭發被扯下來好幾把,孩子臉上全是血。
這兩個仆人敢打老乞丐,卻不敢動這條狗。
一個仆人指著黑狗,小聲說道:“要不踹它一腳?”
另一個仆人道:“你想死怎地?信不信夫人打死你,你看夫人什麼時候舍得動過它一下……”
話沒說完,徐誌穹突然衝到人群當中,一腳踹在了黑狗的下巴上,黑狗嗚咽一聲,鬆開了小乞丐,趴在地上,弓著身子,衝著徐誌穹咆哮。
好大一條狗,身長一丈多,和一隻老虎的體型差不多。
看熱鬨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,這下戲碼大了。
“這人是誰呀?”
“徐家的傻小子。”
“他敢動張夫人的狗?”
“這小子算是完了!”
前有惡犬,後有恩師,徐誌穹的處境有點窘迫。
他想跳過這隻惡犬,可惡犬率先衝了過來。
雖說修為被廢了,可好歹也在武徹書院打磨了十年,對付一條狗自然不在話下。
徐誌穹上前一腳,至左向右,踢在了狗嘴上,黑狗一個趔趄,險些摔倒。
沒等它站穩,徐誌穹上前又是一腳,從右向左,還是踢狗嘴。
狗頭往左一偏,黑狗摔在了地上,徐誌穹還想再補一腳,一個仆人拎著棍子,劈頭蓋臉打了上來:“你個雜種,活膩了是吧!”
徐誌穹躲過棍子,一拳放倒了仆人,另一名仆人上前一拳打中了徐誌穹的肚子,徐誌穹咳喘一聲,後退了好幾步。
這仆人好大力氣,他有修為。
仆人完了挽袖子,指著徐誌穹道:“小雜種,傷了我家公子,爺爺今天非得卸下來你一條腿!”
你家公子?
狗仗人勢的見過不少,人仗狗勢還是頭一回見到。
這才穿越第一天,竟然漲了這麼多見識!
兩個惡仆堵在眼前,那條黑狗也在慢慢靠近。
徐誌穹從背架裡取出了石板,準備和他們拚命。
鄒順達站在人群之中,皺緊了眉頭。
他不在乎徐誌穹的死活,但他擔心聚元丹會出意外。
眾人屏息凝神,想看看這徐家傻小子怎麼死。
忽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喝:“哪個雜種敢動我家火兒!”
火兒?
這狗叫火兒?
一名婦人帶著兩名婢子走了上來,扯開眾人,站在了徐誌穹麵前。
傳說中的張夫人來了。
被打的仆人和黑狗一起衝向了夫人,仆人連哭帶嚎,黑狗聲聲嗚咽。
張夫人聽明白原委,拿起一條棍子道:“給我打死這個雜種,他這條賤命我要了!”
徐誌穹拿著石塊,連退幾步,掃視著圍觀的眾人,突然看著鄒順達喊道:“恩師,救我!打死這個不要臉的潑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