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他娘還敢說話!”王世潔又一腳踹在了吳春楊身上。
庫房裡還有一名白燈郎,名叫史川,是武威將軍史勳的族弟。
史川走到眾人麵前,笑道:“諸位,剛才王大哥說了衙門的規矩,這都是為你們好,你們在書院驕縱慣了,衙門裡可不許你們放肆,
我們在衙門裡是你們長輩,說話難聽些,但不會害你們,徐誌穹,你起來吧,記得這回的教訓,以後好好學學規矩。”
吳春楊緩緩站了起來,喘息半響道:“我不是徐誌穹。”
史川眨了半天眼睛,問道: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叫吳春楊。”
史川一愣,王世潔也有些緊張。
“吳春楊是誰?”
史川低頭看了看名冊,與王世潔咬耳朵:“碌州知府的兒子。”
“特麼的……”王世潔抬頭看著眾人道,“哪個是徐誌穹?”
徐誌穹憨憨一笑道:“是我。”
“你,你怎麼,怎麼回事你……”
王世潔想問徐誌穹為什麼沒第一個進來,但這麼問又好像不太合適。
徐誌穹心下暗道:他為什麼要針對我?
餘杉讓他這麼做的?
應該不是。
餘杉做事雖然狠毒,但目的性極強,當初他找劉德安痛打了我一頓,是為了聚元丹,在大考上難為我,是為了徹底廢了我的功名。
如今雇了一個提燈郎過來,隻為了揍我一頓?投入和回報明顯不成正比,這顯然不是餘杉做事的風格。
而且餘杉做事非常謹慎,這個叫王世潔的白燈郎根本不認識我,就敢貿然出手打人,餘杉做事不會這麼莽撞。
不是餘杉又是什麼原因?
我和這個王世潔有仇?
還是這個王世潔看我好欺負?
徐誌穹終於猜對了,王世潔就是看他好欺負。
王世潔在掌燈衙門當差十幾年,一直都是白燈郎,他隻有九品上段的修為,也基本沒有提升的可能,這也就注定了他大概率要乾一輩子白燈郎。
作為資曆最老的白燈郎,王世潔每年最大樂趣就是欺侮新人。
因為他是底層,除了新人,他誰也欺侮不了。
在折磨新人方麵,王世潔很有經驗,想要震懾住新人,得先拿一個人開刀,憑嘴說沒用,得真動手打。
可打誰合適呢?
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。
像這位知府家的公子就不該惹。
像徐誌穹這種沒爹沒娘的窮小子才是最佳人選。
於是他和門外的白燈郎說好,讓徐誌穹走在第一個。
欺侮新人不僅過癮,而且還有不少好處,門外的提燈郎也願意配合他。
隻是沒成想,這次沒教訓到徐誌穹,反倒把吳知府的兒子給打了。
王世潔有點抹不開麵子,轉過臉沒有吭聲,史川趕緊上前幫吳春楊拍了拍塵土,笑道:“王大哥沒壞心思,都是為了你們好,彆在意,都彆在意啊……”
吳春楊推開了史川,指著王世潔道:“你給我記住!”
說完,一摔門,走出了掌燈衙門。
王世潔冷哼一聲道:“狂什麼?當你爹是京官麼?”
彆看他爹是四品知府,隻要不是京官,拿他這個小小提燈郎還真沒辦法。
徐誌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,他暫時沒有心情去想這個問題,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王世潔身上。
這個人很特彆,他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,深深吸引著徐誌穹。
用罪業之瞳望過之後,那氣質更迷人了。
王世潔一揮手:“都過來領東西吧!”
按照提燈郎的標配,徐誌穹應該能領到一把彪螭之刃(佩刀),一盞白燈籠,一頂官帽,兩件官袍和兩雙靴子。
可徐誌穹沒領到佩刀,楚禾也沒有,幾個平民出身的新人都沒有。
但是楊武有。
官袍也不合身,徐誌穹八尺的個頭(一米八一),長袍一穿,勉強蓋住膝蓋,袖子剛過胳膊肘。
袍子小了也就罷了,鞋也小了。
最可恨的是楚禾這身袍子和徐誌穹的差不多大,長袍穿在他身上成短裙了。
但楊武的衣服很合身。
楊武他爹雖說是八品官,可京官的身份還是管用……
即便如此,徐誌穹也不生氣,他還時不時偷看王世潔兩眼。
這犄角至少有四寸長。
發了,這回發大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