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誌穹殺到兵部尚書柳英斌麵前。
本以為這是塊難啃的骨頭,兵部尚書肯定不是凡輩。
結果徐誌穹想錯了,柳英斌完全沒有修為,連武藝都不懂。
這樣人是怎麼當上的兵部尚書?
他連和徐誌穹交手的勇氣都沒有,撒丫子自己跳進了望安河。
徐誌穹一路朝北走,梁功平驚呼一聲:“這瘋子不是要去蒼龍殿吧!”
若是讓徐誌穹和梁玉明殺到蒼龍殿,梁家的臉麵就丟儘了!
可拿什麼阻止他們呢?
太卜和徐誌穹之所以把地點選在蒼龍殿,是經過周密考慮的。
蒼龍殿遭到血顎蚰蜒突襲,大殿門前的機關全都廢了。
蒼龍衛死傷過半,沒受傷的全都跟三位長老出來了,剩下幾個傷兵也攔不住徐誌穹和梁玉明!
粱世祿喝道:“攔住他!絕不能讓他到蒼龍殿!”
昭興帝扯過一名宦官,吩咐道:“速去皇宮調撥禁軍,在這廝抵達蒼龍殿之前,將他攔殺!”
宦官道:“陛下,禁軍都在陰陽司。”
“還在陰陽司作甚?能有什麼用處?立刻把他們調來,讓楚信親自來!”
宦官撒腿而去,太子梁玉陽悄悄握住了胸前的佩玉。
埋伏在禁軍附近的林倩娘收到了感應,攥著一把桂花瓣,做好了準備。
楚信收到了宦官的消息,伸個懶腰道:“開拔,去皇宮。”
參將白子鶴壓低聲音道:“大將軍,您不是說武侍郎冤枉,這事咱們不該……”
“扯淡!陛下叫咱們去了,能不去麼?開拔!”
軍士整裝,前往皇宮,走在半路上,忽見一片桂花雨墜落。
空氣中傳來一個聲音:
“路非花,花非路。”
合理闡述。
“花有紋路,卻不可行,隻因路非花。”
合理推斷。
“路上有花,亦不可行,隻因花非路。”
不合理結論。
名家術法成立,士兵不能在有花的路上走,一走就覺得雙腳劇痛。
白子鶴一驚:“這是法陣?”
原本在中軍的楚信,看士兵停了下來,不耐煩的上前催促:“等甚來?不知戰況緊急麼?”
白子鶴道:“大將軍,前方道路有法陣。”
“什麼法陣!”
楚信往前踏了一步。
林倩娘心頭一顫。
這廝的修為太高,林倩娘的術法對他不起作用。
隻要他把花瓣都清理了,大軍可暢行無阻!
楚信在地上踩了踩,哼一聲道:“瞎扯,哪有什麼法陣,這不就是幾個花瓣麼?”
楚信又走了一步,忽然跳了起來:“疼!疼!腳疼!這是什麼花!”
林倩娘愣了。
他明明沒中術法,怎麼還說腳疼?
楚信抱著一隻腳,跳了回來:“我的親娘,這叫一個疼,這是太卜做的法陣嗎?這老東西下手也太狠了!”
白子鶴衝著楚信眨眨眼睛。
明明兩隻腳猜中了花瓣,為什麼隻有一隻腳疼?
宦官在旁都快急哭了:“大將軍,你想想辦法,這都火燒眉毛了。”
“我也著急呀!”楚信回頭看了看,“你們誰腳皮厚,上去試試!”
軍士都吃過虧了,還哪裡敢試?
楚信罵道:“一群不中用的,要不咱們繞路吧!”
宦官哭出來了:“這是必經之路啊,可往哪裡繞!”
……
徐誌穹帶著梁玉明一直跑到了蒼龍殿外,三位長老被甩開了,皇帝被甩開了,蒼龍衛被甩開了,文武官員被甩開了,就連宦官都被甩開了。
這裡就剩下徐誌穹和梁玉明了。
當然,還有暗中幫忙的太卜。
卻合適的時機來了。
可徐誌穹看到了一隊人馬。
此前梁季雄曾處罰過懷王,三百府兵減至一百,但懷王沒有削減,依舊保留了三百府兵。
這三百府兵都有修為,有一百人的修為在八品之上。
徐誌穹被包圍了。
懷王府兵為什麼會提前埋伏在這裡?
隻有徐誌穹和太卜知道作戰計劃。
看來是陰陽司出了內鬼。
擺在徐誌穹麵前有兩個選擇。
第一,跑回議郎院或者小黑屋,自此隱姓埋名積攢修為。
第二,跪地投降,等著鐘參護住他。
投降是不可能的。
也不能就這麼逃走
逃走之前,必須要送梁玉明上路,否則這廝肯定能活下來。
皇室有顛倒黑白的手段,隻要他活著,就能一直逍遙的活下去,這公道就沒要回來!
他提著青燈,看了看梁玉明。
梁玉明蠕動著肥壯的身軀,神色猙獰的看著徐誌穹。
跑了這一路,藥力慢慢失效,梁玉明恢複了一些意識,他能說話了。
“徐誌穹,你個雜種!難得我還記得住你這賤名!你不是想定我的罪嗎?來呀,定啊,我就站在你麵前,你殺我呀!”
徐誌穹笑道:“你個雜種養的,被你說中了,把你帶到這來,就是為了取你狗命,我要把你的人頭掛在蒼龍殿上!”
梁玉明放聲大笑:“你來呀!雜種!”
徐誌穹提著青燈衝向了梁玉明,懷王當即下令:“青燈郎徐誌穹,謀害王世子,給我亂刀殺之!”
三位長老追了過來,梁季雄喝道:“賢康,這是蒼龍殿,豈容你撒野!”
懷王跟沒聽到一樣,手下軍士全都衝向了徐誌穹。
粱世祿把梁季雄拉到一旁,低聲道:“這事彆管,就讓賢康把他殺了吧,殺了他,再把事情蓋過去,就清淨了!”
梁季雄恨道:“都到了這一步,還怎麼蓋過去?王室已經因梁玉明而蒙羞,當眾殺了徐誌穹,日後如何向百姓交代?”
粱世祿道:“跟百姓有什麼可交代的?從命者留之,不從者殺之,且過個一年半載,這事情就忘卻了!”
看到懷王的府兵,追在身後的昭興帝突然停住了腳步,躲在了牆邊。
禁軍還沒趕到,他身邊現在沒兵,蒼龍殿長老在場,他也不能輕易露出手段,太子和梁玉瑤的修為都在七品,其他公主連修為都沒有。
如果懷王現在有其他的想法,昭興帝的處境非常危險。
徐誌穹已經和梁玉明廝殺在一處,刀鋒幾次割在梁玉明身上,卻都沒割破他皮肉。
想殺梁玉明,得用虎殺斬,將氣機集中在針尖一點,就能破了金蠶刀槍不入的體魄。
可這刀法實在太難了。
梁玉明扭轉身軀,露出螯牙來咬徐誌穹,螯牙有劇毒,徐誌穹繞著圈子閃避,連出十幾刀,終於在梁玉明身上割開了一道口子。
可惜,氣機用的不夠!
想找到一個氣機的平衡點實在太難。
用七品技?
梁玉明是四品的實力,拉平差距,隻能維持一吸,這一吸之間必須殺掉梁玉明,因為七品技一天隻能用一次。
徐誌穹正在尋覓機會,懷王部下兩名軍士,一人一刀從身後砍了上來。
他們怎麼殺上來了?太卜呢?
按照徐誌穹的計劃,太卜此時會幫他對付懷王的府兵。
太卜也是這麼想的,他提前布置好了法陣,起初也能攔住懷王府兵,可法陣在二十吸之間,失效了。
太卜又布置了一道法陣,過了二十吸,又失效了。
太卜聚集雷霆於雲端,準備擊殺懷王府兵,可出手之前有些猶豫。
殺些府兵倒也無妨,萬一錯手殺了懷王,就等於和王室徹底翻臉。
猶豫之間,又過了二十吸,雷霆消失不見。
太卜“嘶”了一聲,不是術法失效,是術法被吞噬了。
誰有本事吞了我的術法?
有這種本事為何不早點施展?
太卜細想片刻,意識到一件事。
徐誌穹一直在跑,其餘人一直在追,那人沒辦法吞噬他的術法。
現在雙方站定,那人能吞噬了。
站定之後才能吞噬,那人是……饕餮!
他是饕餮修者!
……
昭興帝躲在牆邊,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。
太卜,你也儘興了,若是知道進退,今日到此為止,日後朕再與你算賬。
……
徐誌穹在重圍之中孤身奮戰,他躲過身後兩名府兵,燈籠在空中盤旋,一名府兵試圖招架,徐誌穹刀鋒變向,割斷了他脖子,另一名揮刀來砍,徐誌穹以速度優勢,直接斬下他人頭。
幾名伏兵圍成一圈,長槍刺向徐誌穹。
徐誌穹一步躍起,刀在空中飛舞,連殺幾人,懷王身邊,府兵統領譚雲峰道:“這廝的刀法好詭異。”
懷王皺眉道:“愣著作甚,把他給我殺了!”
譚雲峰道一聲:“得令!”催馬上前,揮舞長刀,砍向了徐誌穹頭頂。
徐誌穹撤步閃身,譚雲峰又揮出一刀,砍向徐誌穹的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