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有種!”
楊武在旁道:“這明明是個太監,哪有什麼種?”
徐誌穹不能在中郎院久留,他還得趕著回皇宮:“你先替我看著他,等常德才回來,好好教訓他一頓,得保證我問什麼,他說什麼!”
……
蒼龍殿裡,兩位長老整整兩夜沒合眼。
宗室出了這麼大的事情,蒼龍長老罪責難免。
負責審問罪責的星官是頓頑星君,兩位長老向頓頑星君獻上了祭品,可頓頑星君遲遲沒有回複。
梁功平很是困乏,坐在大殿裡哈欠連天。
梁季雄精神還好,他的修為比梁功平略高些:“聖慈長老,你若是倦了,且去歇息,我在這裡等候,待星君來了再去叫你。”
梁季雄搖搖頭道:“我不倦,隻是覺得有些感傷,聖德長老就這麼走了……”
話沒說完,梁功平又打了個哈欠。
再困也不能走。
要是留下梁季雄一個人在這裡,等星君來了,誰知道他會說什麼。
說我袒護賢康?說我和稀泥?
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?這個賬我是不會認的。
兩人苦等到天亮,香爐顫動,香灰灑落,頓頑星君有回應了。
兩位長老跪在地上,紛紛向星君稟明事情的經過。
梁季雄道:“賢康謀逆竊國,今已死在東華門前。”
梁功平道:“我早就知道賢康有野心,我勸過他,他就是不聽。”
“賢康這畜生害了聖德長老!”
“聖德長老對其一再包庇,我勸過了,他也是不聽。”
“太子心智無恙,且機敏過人,甚有膽識,我大宣社稷無憂矣!”
“我早就知道太子實在裝瘋,我勸他不要裝了,他就是不聽。”
……
兩人碎碎念念,把事情彙報完畢。
頓頑星君沒有作聲。
兩位長老又等許久,隻見香爐再次顫動,灑在地上的香灰留下了四個字。
頓頑星君有回複了:
乾我甚事!
……
上次星君來到蒼龍殿,問起了儲君的事情,其實他就是隨口一說,這兩位長老還當真了。
隻要不涉及諸神的紛爭,頓頑星君才懶得理會。
天天糾纏於凡塵之事,卻還當什麼星官?
兩位長老對視良久,隻能自行商議對策。
懷王的案子不用再做理會,交給皇帝處置就是。
當下的關鍵問題是少了一位長老。
梁功平道:“且從後輩之中,選出一人繼承長老之位。”
“後輩?”梁季雄苦笑一聲。
當日與血顎蚰蜒惡戰,蒼龍衛損失慘重,四品蒼龍衛全軍覆沒,長老們一直瞞著沒說。
現在蒼龍殿裡,最高品級的蒼龍衛是五品,選個五品出來當長老?
蒼龍殿的威嚴何在?
梁功平道:“且先升任長老之職,待其升至三品,再予長老之權。”
“待其升到三品?”梁季雄連連搖頭,“那卻要等到何年何月?”
一籌莫展之際,忽聞蒼龍衛來報:“朱雀宮大宗伯來見。”
“炎煥?”梁功平一皺眉,“這廝來作甚?”
梁季雄起身道:“拿出些精神來,莫讓這廝看了笑話!”
炎煥來到大廳,稍作寒暄,便說正題:“我聞懷王作亂謀逆,今已伏誅,確有此事?”
梁季雄沉著臉道:“此乃我大宣宗室之內事,大宗伯不應過問。”
“你也是這般嘴臉!我說過,大宣內事我一概不問,我隻問你,懷王栽種血樹之事,你可知曉?”
梁季雄不語,梁功平咂唇。
懷王在東華門,當眾喝了血樹汁,這是眾人都看見的。
炎煥皺眉道:“知是不知,且說句話!”
梁功平開始和稀泥:“此事尚待查驗,等查明之後……”
“卻要查到什麼時候?梁賢康在破奴苑修建行宮,以至京城之中,兩千餘人不知下落,此事可與血樹有關?”
“此事也待查驗……”梁功平接著和稀泥。
“你們且在這裡慢慢等,你們不去查,我去查就是了,邪門之事,我必定一管到底!”
炎煥起身要走,梁功平上前攔住:“大宗伯,這畢竟是大宣地界,你要查,也得等我奏明陛下,咱們一起查!”
……
秘閣之中,陳順才將朱雀四品修者押解進來。
朱雀修者摘了麵具,看起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,長得頗為俊俏。
昭興帝問道:“你是朱雀宮的小宗伯,山豔?”
山豔點了點頭。
昭興帝又問:“你想活麼?”
山豔再次點頭。
昭興帝道:“若是想活命,我問你話,你要如實回答,我吩咐你做事,你要老實去做。”
山豔低下頭,表示順從。
昭興帝問道:“梁賢康手上,有多少血樹?”
山豔道:“床笫之間,曾聽他說起過,一共有十九棵。”
昭興帝雙眼放光,又問道:“這十九棵血樹的下落,你都知曉嗎?”
山豔搖頭道:“我隻知道其中十二棵,這十二棵樹,是我親手幫他栽種的。”
昭興帝皺了皺眉頭。
十二棵,這就少了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