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三千刀還沒弄完呢,又來一個三千刀。
這是個技術活,很考校手藝,牛玉賢畢竟不是專業的,而且他用的是燈籠,還不是正規刑具。
萬一割了兩千多刀,他死了,牛玉賢還得承擔責任。
吳靜春哭喊道:“我冤,我冤枉,此事非我本意,我是奉了,奉了……”
剩下半句他沒說,他看向了梁季雄。
梁季雄意識到事情不對,衝著徐誌穹眨了眨眼睛。
徐誌穹會意,讓陶花媛做了個法陣,屏蔽了吳靜春周圍的聲音。
梁季雄走到法陣當中,問吳靜春:“你是奉了誰的命令?”
吳靜春道:“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!”
梁季雄揪住吳靜春的頭發,怒道:“死到臨頭,還敢胡言亂語?”
吳靜春道:“卑職所言句句屬實,是陛下讓卑職不發糧草,是陛下讓卑職不送軍械,是陛下讓卑職誣陷車騎將軍倒戈投敵,卑職府上有三道聖旨為證,卑職都是奉旨行事。”
梁季雄麵色鐵青,他知道昭興帝能做出這事。
“誌穹,你帶著他,去他府上拿聖旨,拿到之後不要讓彆人看到,直接交給我。”
徐誌穹就等這句話。
有了這三道聖旨,以後昭興帝在梁季雄麵前要收斂的多。
梁季雄甚至可以利用這三道聖旨逼昭興帝退位!
陶花媛在吳靜春府上留了法陣,徐誌穹扛著吳靜春,從法陣穿進了他的府邸。
吳靜春從書房的暗格裡拿出了三道聖旨。
徐誌穹看過聖旨,皺眉道:“吳靜春,你想死想活?”
吳靜春低聲道:“我想活。”
“你覺得這幾道聖旨,能救你的命嗎?”
吳靜春拿著三道聖旨,從頭到尾讀了一遍,當即傻了眼。
第一道聖旨的內容,是催促吳靜春儘快給湧州送糧食。
第二道聖旨的內容,是催促吳靜春儘快給湧州送軍械。
第三道聖旨的內容,是讓吳靜春派兵支援湧州。
這三道聖旨,體現出了皇帝對湧州戰事的關注,和對戰局的正確部署,根本沒讓吳靜春不發糧食軍械,也沒有讓吳靜春誣陷楚信。
合理的解釋貌似隻有兩個,一是吳靜春撒謊,二是聖旨被調換了。
看著吳靜春絕望的神情,之前應該沒有撒謊,撒這樣的謊,也沒有任何意義。
況且沒有昭興帝的授意,吳靜春也沒有膽量私吞官糧,更沒有膽量誣陷楚信。
難道真有人調換了聖旨?
徐誌穹此前一直沒有驚動吳靜春,也沒有走漏半點風聲,這人什麼時候調換的聖旨?是他早做籌謀,還是未卜先知?
徐誌穹把這三份聖旨收了起來,又在暗格周圍刮下些木片,隨即將吳靜春帶回了小葉城。
梁季雄看到這三道聖旨,瞪著吳靜春道:“狗賊,你敢戲耍於我?”
“我沒有,當真沒有,我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……”吳靜春哭的說不出話來。
範國棟已經被剮的見了骨頭,吳靜春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比範國棟好到哪去。
梁季雄劍眉一立,盤蟒之技發動,攪碎了吳靜春一截脊骨。
吳靜春當即癱瘓,也失去了語言功能。
“誌穹,剮了他,多少刀,你做主!”
“按理應該和範國棟一樣,都是三千刀,可他接連辱罵忠良,當加兩百刀!”
徐誌穹把吳靜春扛到牛玉賢麵前:“這個,三千二百刀。”
牛玉賢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道:“下次我得多收幾個弟子,這種力氣活我是不想乾了!”
徐誌穹道:“都是燈籠下刀子,又不用你動手。”
“你且來轉轉這機關,看累不累人。”
梁季雄環顧眾人,突然露出一絲笑容:“楚信沒有投敵,湧州沒有失守,我大宣兒郎仍在血戰!諸位,願隨老夫一戰否?”
碌州通判道:“長老,圖奴大軍十萬,貿然一戰,恐怕……”
梁季雄看著徐誌穹道:“他說不打。”
徐誌穹道:“剮了!”
通判嚇得連連求饒:“長老,我絕無此意,我願隨長老鞍前馬後,共征圖奴。”
一眾官員紛紛施禮:“願隨長老共征圖奴!”
餘杉道:“長老,敵軍勢大,出征之前當仔細計議。”
梁季雄看著餘杉道:“你也不想打?”
徐誌穹道:“剮了!”
餘杉連忙解釋:“屬下絕無怯戰之意,但十萬之敵,卻不容小覷。”
徐誌穹道:“要不說你糊塗,敵軍當真有十萬,哪還需要向碌州索要糧草?直接踏平碌州,糧食儘歸其所有。”
梁季雄歎道:“不怪餘杉,老夫也糊塗了,這次全靠誌穹,不然我等卻成了罪人。”
餘杉皺眉道:“恕我愚鈍,敵軍到底有多少?”
徐誌穹道:“大部分敵軍都被三座險關擋住了,險關以南,碌州以北,隻有數千敵軍,詳情可以去問白子鶴。”
餘杉喜道:“數千敵軍,當可一戰,等剿滅這股敵軍,即可支援三道險關!”
梁季雄仰天長歎:“那三道關隘斷糧多日,他們靠什麼為生?”
徐誌穹道:“靠吃圖奴的肉!”
餘杉聞言,險些作嘔。
梁季雄笑道:“當年北征之時,適逢糧儘,老夫也吃過圖奴的肉,如今卻忘了那滋味。”
徐誌穹道:“膻味重了些,肉也粗糙,嚼勁倒還不錯,不如咱們再去他們大營裡嘗一嘗。”
梁季雄聞言,放聲大笑:“我大宣河山猶在,我大宣血性猶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