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誌穹真走了。
有他這樣的麼?
就這麼走了?
粱玉瑤獨自一人坐在小院裡,喃喃自語道:“走啊,誰留你了?稀罕你怎地?
我什麼男人沒見過?就你這樣的也我都懶得看一眼!
你有什麼好?我想要什麼男人沒有?你個沒良心的……”
說著說著,粱玉瑤抹了抹眼淚,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,粱玉瑤忍不住哭了出來:“你怎又舍得回來了?”
“什麼舍得?什麼回來了?”梁玉茹帶著藥箱和食盒走了進來,“小賤蹄子,你跟誰說話?”
粱玉瑤一驚:“五姐,你怎麼來了?”
梁玉茹,昭興帝第五女,和徐誌穹一起參加的選士,進入蒼龍殿,成了一名蒼龍衛。
“我怎麼就不能來!我不來還能誰來?等著那姓徐的漢子麼?你個沒羞臊的賤蹄子,快把衣裳脫了,讓我看看傷勢。”
“誰稀罕用你看!”粱玉瑤躲到一旁。
“我是醫官,我不看誰看?”梁玉茹兼修陰陽,進了蒼龍殿後做了醫官。
粱玉瑤詫道:“你來給我治傷,這是為公還是為私?”
“當然是為公!若是為私,我才懶得管你。”
粱玉瑤皺眉道:“不是說思過的人如同罪囚,醫官才不會管罪囚麼?”
梁玉茹笑道:“你聽誰說的?來這思過的都是宗室,怎麼可能是罪囚?”
粱玉瑤瞠目結舌:“這一身便宜,全都被那鳥廝白撿了!”
……
徐誌穹來到正殿,向二長老告辭。
粱季雄歎道:“多虧你機敏,知道來找我,否則玉瑤會被那畜生活活打死,
他如今已經發了瘋,親生骨肉也毫不憐惜,誌穹啊,你在京城怕是待不下去了,還是去北邊跟著太子打仗吧。”
徐誌穹搖搖頭道:“太子身邊有楚信,有我沒我都無妨,我得在京城待幾天,有些事情要處置。”
“什麼大不了的事情?我叫蒼龍衛幫你處置!”
徐誌穹搖頭道:“這事不能讓蒼龍衛插手,隻能我自己處置。”
粱季雄詫道:“難不成是衙門的內事?”
徐誌穹道:“是內事,我要清理門戶。”
殺光了毛刹,該殺毛刹養的的狗了!
那幾個跟著毛刹胡作非為的搗子,隻能算是小狗。
還有一條老狗不知跑哪去了。
徐誌穹摧毀了這條老狗翻身的夢想。
無論在道門還是凡塵,這條老狗和徐誌穹都沒有共存的可能。
任頌德,咱們必須得拚個你死我活了。
你的修為比我高,在道門裡的地位也比我高。
更難辦的是,我不能找道門之外的人對付你,那樣會泄露了道門的機密。
我如何才能打敗你呢?
……
子時,徐誌穹提著燈籠,獨自巡夜。
路過乞兒寨,任頌德從一座殘破的花子房裡緩緩走了出來。
“徐誌穹,好膽色,明知道我在找你,你還敢走到這麼僻靜的地方?”
“這地方好啊!”徐誌穹道,“也難說咱們誰找誰,或許是我在找你呢?”
徐誌穹確實沒有刻意躲著任頌德。
躲著也沒用,任頌德在罰惡司有不少部下,隻要徐誌穹還在京城,肯定會有人發現他的蹤跡。
而任頌德有罰惡令,隨時可以出現在京城中的任何地方。
與其一味躲避,還不如找個最合適的地方,把任頌德引出來。
“嘿嘿嘿嘿!”任頌德陰森的笑了笑,“你說,我要是把你這顆頭砍下來,掛在北城門上,京城的老百姓,會不會特彆恨我?”
徐誌穹搖頭道:“老百姓恨你又能怎地?老百姓在你眼裡不過塵埃而已,就算他們天天套你娘,套你祖宗,把你娘和你祖宗綁在一塊套,又能怎麼樣,反正也套不疼你!
隻要皇帝疼你就夠了,你把我這顆頭砍下來,獻給皇帝,皇帝肯定高興,之前的事情或許就不再追究了!”
“豈止不再追究!”任頌德雙眼一亮,“沒有你,議和的事情還大有希望。”
徐誌穹連連點頭:“萬一議和談成了,還能給你加官進爵!”
“爵位不能再升了,公爵已經最大了!”
“格局小了不是,還能封王啊!”徐誌穹提醒一句,“咱們大宣可是封過異姓王的!以後就讓皇帝封你當個王吧!”
“還是你想的周全!等我封王之後,給你修個好墳塚!”任頌德笑道,“快來,把脖子伸過來,先讓本王砍一刀!”
徐誌穹指著脖子道:“脖子在這,不知道你這刀夠不夠快?”
任頌德笑一聲道:“徐誌穹,你是不是覺得這世上沒有人能殺得了你?”
徐誌穹訝然道:“我還真就是這麼想的!要不你過來殺個試試?”
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長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會打個招呼,或是點頭。
但不管是誰。
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,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。
對此。
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。
因為這裡是鎮魔司,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,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,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。
可以說。
鎮魔司中,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。
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,那麼對很多事情,都會變得淡漠。
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,沈長青有些不適應,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。
鎮魔司很大。
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,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。
沈長青屬於後者。
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,一為鎮守使,一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,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,
然後一步步晉升,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。
沈長青的前身,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。
擁有前身的記憶。
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沒有用太長時間,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。
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,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,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,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。
此時閣樓大門敞開,偶爾有人進出。
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進去。
進入閣樓。
環境便是徒然一變。
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,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,但又很快舒展。
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,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。